京城粮仓府库提的部分粮草根本没有用户部的运粮马车,而是雇了有名的镖局快马加鞭将先头救急的粮草快速护送往龙城郡,先解决边关断粮的燃眉之急,而后一路走一路在沿途各府、州、县的粮仓府库提粮草分批运往龙城郡,押运时借用的全部是各地府衙日常运转的马车,不仅如此,每辆运粮车上都带着捕鼠猫守夜严防鼠患……
这才是行军打仗稳妥的运粮办法!
谢回跟他的心腹周辽自己无能出了事就赖别人陷害。
尽管不能完全排除有人从中作梗在粮草上做文章冲谢回来,但深究起来还是谢回短绠汲深办不好这件事情罢了。
要是能像卫氏父子那样严密,就算有小人向粮草伸黑手他也得不了手。
又怕谁使坏陷害?!
谢回犹不觉他自己无能失误:“你知道龙城郡新置郡那年我亲自押送白银、粮草……”
顾世安打断他:“谢回,战事时和往常不一样。”
不能归为一码事。
他想了想又道:“且那时文相尚在朝堂,许多细节的事情想来是由内阁来控和安排的,谢相爷,您老或许没留心这些‘小事情’。”
谢回只忙着溜须拍马为先帝四处重金求购金枪不倒的药方子讨他欢喜了。
“你说的没错。”谢回不得不承认顾世安的话说得准,他头一回押运粮草去往龙城郡时,当时的左丞相文婴交代给户部的主事和员外郎许多事情,他记得清楚那会儿还骂骂咧咧文婴婆妈烦死人了……
和亲弟弟坦诚了一回,谢回忽然有种倾诉的冲动,他发疯了一样说了另外一件事:“遥光,外头传的那份奏折,我和陛下都知道……”
当时那份奏折较为紧急,纪东风跳过兵部直接递进了内阁,他过目之后没有和左丞相邹永以及兵部那边商量,而是连夜进宫去见了云骁帝。
北夷人想要十万两银子?
想得美。
龙城郡城池之坚固兵马之强壮,十万骑兵南下也是个无功折返,等边关打了胜仗,除了新置龙城郡这一桩事情,他的功劳簿上将添上赫赫的一笔。
谢回是坚定地主战的,他生怕朝臣知道了之后劝说云骁帝拿银子暂换太平,是以先截留了。
云骁帝和他揣着大差不差的心思,君臣二人一起捂住了半分风声都没放出去。
顾世安心中几是惊骇:原来皇帝知道这件事,他知道……
“谢回谢开阳,”许久之后,他的声音才不疾不徐地发出来:“除了圣宠,你身后的多少事经得起深究,大哥,顾表姐,还有……”还有顾思炎,他想起那孩子就难过:“曾文曾大人那回你就该知道背后有多少人恨你,恨不得立刻拉你下大狱,让你来个满门抄斩,”他没什么表情地说道:“你罢相吧,尽早外放出去或许还能保住一命。”
这是他能为这个亲三哥或是说谢家做的唯一的一件事了,劝他放权走人。
罢相外放保命。
谢回反问他:“遥光你说得轻巧,你知道三哥我是怎么爬到这相爷的位子上来的吗?”
他舍不得这捏在手掌里的权势,一旦尝过处处叫旁人捧着的滋味,就上瘾再也戒不掉了。
“谢回,”顾世安不屑听他引以为傲的奋斗史,说道:“要是根基不牢靠,爬得越高跌得越重。”
别的不说,单看看谢回生的那个儿子谢玉衡,一脸高傲跋扈相,听说至今才是个秀才连乡试都没考中,生子不慧啊。
顾世安就不清楚谢玉衡跋扈个什么劲儿,仗着他爹是相爷,还是靠着当朝太后是他姑外祖母?
呵,他姓谢不姓姜,姜家仗着太后跋扈,人家是高门世家,是一个小小的扬州谢氏能比的吗?
再者,谢回在入阁拜相之前要政绩不见政绩要声望没有声望,无非仗着皇帝宠信徇私加官进爵罢了,怎能不引来旁人不满,进而处心积虑地抓谢家的小辫子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