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营一副高深的表情:“在下与大人便要做那好瓦工,等把樊公子‘扶上墙’,他就不是烂泥了,而是能光宗耀祖的樊门贵子了。”
“可是那卫景平油盐不进,”樊先又苦恼道:“又该如何才好?”
就算他想做个将儿子这摊烂泥糊上墙的好瓦工,可卫景平不干,他拿什么去糊,没辙呀。
换个人的文章,还真不敢说这回秋闱定然能中经魁往上的名次。
“大人勿要着急,”赵营说道:“咱们再想想法子。”
离秋闱还有三个多月呢,不怕找不着对付卫景平的法子。
……
上林县。
五月初一,端午节近,家家户户挂起了菖蒲和艾叶,叫卖粽子声满街不绝。
“采棉”和“拣练”两锭墨已装入墨模小半个月了,姚春山上手掂了掂道:“差不多定型了,既如此我明日便启程回京吧。”
卫家人虽然舍不得他走,但念着正经事,还是在初二这日由卫长海亲自驾车送他返京。
临走前姚春山艰难地跟孟氏开口说道:“其实我这次来上林县,除了想念你们之外还有一件事……”
“老姚,”孟氏说道:“你不用说我也知道,是平哥儿的婚事吧?”
姚春山声音微微沙哑:“我先前神智不甚清楚的时候总是跟平哥儿说找到溪儿了就说给他做媳妇儿,如今真找到那丫头了,我不能说话不算话。”
姚溪一年比一年大了,京城里也有几家门当户对的有意提亲的,全被他拒绝了。
“老姚,”孟氏又往他包袱里添了几支艾草:“平哥儿能高攀上姚姑娘,那真是老卫家祖上积德了,只是这孩子,”她为难地道:“许是年纪小,脑子里没有这根弦,而且这阵子你也看到了,他成日里疯了一样念书,没这个心思……”
姚春山面有愧色:“是啊,大概是我太心急了。”
不该在这个时候提这件事的。
到最后,孟氏给了他个准话:“等过了秋闱,他能缓口气儿了我好好跟他说说,点拨开窍了叫他亲自带了礼去京城提亲,他要是石头脑瓜子没这个心的,也别叫他耽误了姚姑娘,京城那边有好的人家你就给姚姑娘订下,以后俺们不怨你的。”
就当从来没有提过把姚溪许给卫景平这件事。
……
五月初十日,皇宫勤政殿,御书房。
睿元帝批完奏折搁下笔,颇有兴致地问身边当值的内侍李桐:“今日换墨了?”
怎么写起字来的手感与以前不大一样,墨香之中还带了几丝果香的甜气。
内侍李桐说道:“陛下今日用的是姚墨。”
“姚墨?”睿元帝微讶。
不是说姚家后继无制墨的人了吗?宫中已经十多年没见到过姚墨了。当初姚家无人制墨,宫中所用换成戴墨之后,他皱了好几次眉呢,总觉得戴墨不如姚墨好用。
也许是他自从读书开蒙就用姚墨,习惯了的缘故。
“昨日姚家送来几锭墨,”李桐说道:“老奴瞧着好,就给陛下研了来用。”
睿元帝又提笔沾了沾墨:“嗯,朕用着好。”
李桐又捧了两个精巧的木盒子放到御前:“总是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想不到姚墨一别多年,也叫人另眼相看了。”
睿元帝松弛了神经问他:“怎么个另眼相看法?”
一锭墨罢了。
李桐下意识地捏起了兰花指:“陛下瞧瞧,姚墨也向陛下献《耕织图》了。”
还是印刻在墨锭上的《耕织图》。
每年的春秋两季各地献上来的《耕织图》多如牛毛,睿元帝早就不稀罕了,只是上朝时偶被群臣提起来,丢一两句老套的说辞,譬如勉励各地“望杏敦耕,瞻蒲劝穑。①”之语,总之,提醒户部监督各府、州、县劝课农桑就是了。
睿元帝饶有兴致地拿起“采棉”墨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