唠叨,又把盘子里的几块太白鸭捡起来啃了啃。
等他们吃完饭回到府学的学舍里,天还没黑,一群秀才们围绕着水池在说着什么。方不语看见卫景平过来,招手道:“卫小友,来,这个场景你试试作两句景的。”
卫景平:“……”
也没人提前告诉他有这个节目啊。
徐泓道:“你联想下季节,还有周遭的景,看那边种植了一圈碧桃是不是……”
卫景平被迫进入“赋诗”的状态,他傻呆呆地按照徐泓说得去想,半天才得了一句:“小河春色晚,吹落碧桃花。”
听他半天没有下句,方不语提醒道:“卫四,流水,人家。”
卫景平已经有些紧张了,他凑了句:“一瓢何人得,流经数人家。”
“嗯,”李勉点头道:“稍加雕琢即可成为佳作。”
方不语道:“‘瓢’字,听来有些突兀,换作‘水’字你试试?”
旁边的徐泓道:“果然好多了。”
卫景平乍然一听不知好在哪儿,问李勉道:“李老友能否说说这个‘水’字好在哪儿。”
李勉道:“比之‘瓢’更对应上一句的‘碧’字。”
他这一点拨,卫景平作诗被卡的关窍骤然被打通了:“常说‘碧水’,换成‘水’字果然是呼应了。”
他把这点忘了。
“后生可畏啊。”方不语鼓励他道:“你能作成这样已经很好了,再加以雕琢琢磨,早晚能做出脍炙人口的佳作来。”
卫景平笑笑:“多谢方老友提点。”
他才不想作出什么脍炙人口的佳作来,只要能应付科举考试就行了。
谈到这里,几个投缘的又弄了张桌子来,泡了壶茶叶,待弦月初升,边说说笑笑边聊起学问来。
越聊越来劲,于是一名二十多岁的秀才王昭兴提议道:“城中夜景不错,不知诸位有没有兴致去玩一玩?”
咸州城里有个咸州湖,这几年湖中弄了几艘大小不一的画舫,有一艘可容纳500人的,有一艘可容纳300人的,画舫皆精巧制作,雕梁画栋,甚至香樟木制作,隐隐有香气漂浮,在舱中行如平地,船上有妙龄女子卖羹汤,叫卖水果、米酒,还有说书的,唱小曲儿的,热闹非凡。
是个寻乐子放轻松的好去处。
“我们去包几个座位,游一圈便回来可好?”徐泓提议道。
众人纷纷说好,于是凑钱。
卫景平随大流,掏了15文钱给徐泓,让他包位子去了。
……
十月中,京城。
姚宅。
朱婆子早起烧了满满的一盆银炭,将暖阁里各处都仔细布置了才问姚春山:“老奴这就去周家接小姐回来。”
前日周老夫人想姚溪了,叫人派人从姚家接了去住,她想这今日立冬,必是要在自己家中吃饺子的,于是跟姚春山说道。
姚春山见她拾掇得过于仔细,讶道:“周家如此娇养溪儿的吗?”
这天气明明不太冷,他一个老头子房里还尚未生火取暖呢。
没想到他这么一问,朱婆子竟抹起泪来:“老奴实说了吧,周家……周家待小姐不好。”
姚春山愕道:“这话如何说起啊?”
周家明明把姚溪养得很好。
朱婆子道:“老奴在周家的时候听别的婆子说,周老爷在绍兴的时候时常带着姚溪在田间地头劳作。”
姚春山皱了皱眉。
朱婆子又哭道:“您是没瞧见,小姐才从绍兴来京的时候,脸儿是白净的,人却干瘦小手也糙得不像京中大户人家的小姐,万幸小姐天生丽质,回京后跟着亲娘一养就养细致了,老奴还听说一桩事情,茹姐儿五岁就开蒙了,小姐却是从七岁上才开始识字,晚也就罢了,周老爷还不让她学诗,说怕染了愁思弄个多病的身子……”
姚春山心上狠狠一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