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休息区坐着喝了会儿茶,和卫景平有一搭没一搭地辩论了会儿文章,然后付钱揣上墨条走人。
周美彦和吕栋挤在角落的货架上,佯装挑墨,肩挨着肩低声交谈:“这家店还是有生意的,似乎不是黑店,但掌柜不是姚墨啊?”
“要不变着法子试一试吧?”周美彦拿起一块墨葫芦说道:“掌柜的,帮我来两块这个小葫芦墨,一锭醉别墨。”
试试这家墨店是童叟无欺真做生意还是强买强卖的土匪店吧。
此刻卫景川已经在店铺后面换了衣裳,穿了一身褐色粗布店小二装束出来:“公……公子要两……块?”
伸手揭了张包装纸熟练地给他包了起来。
“一……一共是……710文?”周美彦语气断续地问。
“嗯。”卫景川将包好的墨块递给他。
火急火燎地付了钱,周美彦给慢半拍的吕栋使眼色: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快走吧,万一那拿花枪的女子一会儿出来看上你了呢。
二人见门口没有大刀架着,急匆匆出了墨铺,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
……
自打二人出现在墨铺起,卫景平就觉得哪里怪怪的,不太对劲,他问韩素衣:“大嫂,刚才那两位公子,你瞧着正常吗?”
韩素衣也留意到了这二人,说道:“说的是官话,看模样是打大地方来的,却不知为何,买个墨这样慌张。”
卫景平丢下一句:“三哥,你出去看看?”
他担忧是省城甘州的同行来打探墨铺情况的,还没准儿是来偷窃醉别的制墨配方的,因为自打醉别墨畅销了之后,市面上时不时就会出现仿品,甚至是赝品,他不得不警觉起来。
这还得了。
“行嘞。”卫景川紧跟着出去转了圈,回来后说人已经不见了。
大抵是已经溜出上林县了吧。
……
周美彦从墨铺出来之后就打算打道回府了:“不可能是姚墨,兴许是溪姐儿太想念他祖父了,看着什么墨都是姚墨。”
“或许吧。”吕栋兴致缺缺地说道:“要不去县衙打听打听?”
毕竟姚春山的身份文牒登记就是上林县递上去的。
“我也正有此意。”周美彦说道:“今日有些晚了,咱们找个客栈歇息一晚,明早递了名帖去见武太爷问个清楚。”
二人打定主意,不敢再四处游逛,径直去了客栈。
……
次日早晨,卫景川习完武扛着刀正往家里走,忽然——
前头一匹高大雄浑的公马,撒开四蹄冲了过去。
看着道路两旁失声尖叫着躲开的人群,他怔了。
街上巡逻的衙役们被冲散开了,再这样下去,可是要闹出人命的。
“停下来,停下来……”骑马的周美彦没命地叫着疯了一样乱窜的畜生,大脑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出来。
这是一匹新买的西域良驹,是他从京城一路骑过来的,可能来了上林县马生地不熟,惊了。
早知如此,他就该步行去县衙了。后悔!
“挤……挤什么?”卫景川忽然被人撞了一下,险些跌倒撞上摆在路边的小摊位。
“马……马……”那人连滚带爬窝在墙角抱住脑袋发抖。
那高头大马已经冲过来了。
“它背上怎么还插了个小蓝旗啊?”卫景川打眼一望。
周美彦今天穿着亮蓝色的圆领上衫。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卫景川提着刀就冲了过去,刀尖一挑马缰,趁马儿惊慌发呆的功夫,他顺势翻跃上马背,一手飞快掣住缰绳,那马被他弄了个猝不及防,长嘶吼一声,打了几个转停了下来。
周美彦吓得白眼一翻,抓住卫景川的胳膊虚弱地道:“救命啊救命……”
卫景川单手拎起他把周美彦放了下去,人落地的时候,他的手还紧紧抓住马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