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卫景平抹了一把脸:“我今日‘三千百’结业,往后该正经去读四书五经了,怕学不好。”
既然书院安排背八股文了, 他必须要正经背四书五经了, 得比之前花更大的功夫, 他得生法子挤出更多的时间来才行。
书院的事啊。
这……卫家谁都帮不上忙。
卫长海安慰卫景平道:“老四啊, 你千万不要发愁,书都不下去了,咱们把银子还给顾夫子,你跟爹习武, 以后照样能混口饭吃。”
何况他们如今开店了,将来生意做大铺开,又不缺钱花, 没必要那个死心眼非读书不可。
卫长海笃定墨铺能做起来。
“好的爹。”卫景平敷衍地道了声, 见卫长海手边放了一木桶墨烟:“咦, 收了这么多墨烟?”
卫长海自豪地笑道:“我和你二叔两个老家伙,昨晚三两下就砍了五六棵大松, 今儿全烧成墨烟了。”
他正准备给姚春山送过去呢。
“对了爹, ”卫景平想了想道:“找人问好吉日了吗?”
卫长海从口袋里摸出张纸片, 展开了给他看, 上面写了个九月二十七, 这是他花了15文请人家卜的吉日。
“也就是大后天了, ”后天正好书院放假休息, 卫景平说道:“好。”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他无所谓吉日不吉日的, 请人选日子是为了迎合习惯罢了, 该开业就开业了。
“太精美了。”开业的头一天, 招牌一挂,店面布置好之后,傅宁在一旁看着直呼道,他从来没见过有色彩的墨锭:“这舍得用吗?”
“有钱人家才舍得。”卫景川一语道破真谛。
开业当天,卫景平是花了心思的。
他先写了个顺口溜,让卫景英学会了,给卫景川买了个锣,一个吆喝一个敲锣打鼓,绝对声势浩大。
当天辰时末,上林县的老少都在街头吃早饭的时候,卫景英站在门前亮起嗓门大喊一声:“挂起招牌,一声喝彩,旺铺新开。“
卫景川跟着咚咚咚重重地敲了三声锣。
少年的声音雄浑清越,锣鼓声密集如打雷一般,一下子就吸引了头一拨驻足围观的路人。
“各位秀才员外老爷们,”卫景英搀扶着姚春山站在“天下第一墨”的招牌下面,朗声道:“小店今日正式开张卖墨了,以后各位有需要的,请来小店瞧瞧看看,照顾生意啊。”
“唉哟,”有人最先起哄:“这不是后山的姚疯子吗,瞧着像个人儿了,他还会制墨呢?”
姚春山今日换了一套浅青色的长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上去胸中更有文墨了,跟在卫二卫三后面吆喝:“都来看看,小店不仅售墨,还代写书信文字,聘半日师了。”
他学会了招揽生意。
一想到不知流落在何处的小孙女姚溪,他觉得脸皮算个什么,只要能挣到银子,别说让他揽生意了,就是上门给人送货都不是个事儿。
哗啦,涌进来几十号人,小店摩肩接踵,显得拥挤无比。
卫景平早料到了这种情况,所以名花十友,富贵寿考,蟾宫折桂系列,全是采用悬挂的出场方式,用透明的丝线高高挂在人头顶的,只有抬头或者在远处才能看到墨锭,一般人伸手也够不着。
免去了被人触摸或者恶意划刻的风险,还由于镂空吊在空中,全方位无死角都可以看到墨锭的细节。
“这是墨锭?”众人看了半天,张大了嘴巴问。
名花十友墨清丽典雅,富贵寿考红、青、绿、藕荷色的锭墨摆在一起,色泽艳丽,配色绝美,蟾宫折桂的两锭墨墨面楼宇琼台,衬以云水山石纹,纹饰描金,并点染朱色,一棵桂花树直攀凌霄青云端,那寓意叫文人士子看了保管回味悠长,念念不忘。
天呐,这哪里是墨锭,这要是放在家里,能捧着目不错珠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