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量将泰迪留在了本部,自己一个人打车回了家。
到家时恰好是上午六点半,他正好来得及在巡逻前吃顿早餐。张量吹着口哨走进厨房,为自己煮牛奶,他注意到客厅里的冻状物都挥发殆尽了,后续只要处理掉那具棺材即可。
这么惬意地想着,张量将自己的死法完全抛在脑后,从冰箱取出一条法棍,掰碎丢进牛奶锅里:他平时就是这么吃法棍的。
牛奶咕嘟嘟冒着泡泡,面包逐渐松软,就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刻,客厅传来了电话声。
“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了。”张量想。
他关掉煤气,急匆匆跑进客厅,接起电话。
“您好?”
电话对面传来蒋可军兴奋的声音。
“喂?张先生!我已经等不及要告诉你好消息了!那个,我现在回到D市了,我怕这玩意暴露……您什么时候有空呢?我有个惊喜给您!”
张量捋了捋鼻梁,问道,“你现在在哪?”
“我在D市。”
“D市哪里?”
“学校,哦,我是说,冬杉大学北校区,我们有两个校区,一个南校区,一个北校区……”
张量没空听他废话,打断道,“你做好准备,我今早去接你,你现在用的号码是私人的吗?”
“……哦,哦对,是的,您打这个号码就行,到时候我在校区西北门等您。”
张量挂了电话,他发动超忆症,记下了座机上显示的号码,又急忙跑回厨房:烹煮法棍是一门艺术,可惜这通电话彻底毁了面包的口感,现在它们被牛奶泡得过于绵软了。张量叹了口气,端着牛奶锅坐到餐桌前,独自吃起早餐……
七点差五分,王队开车来接他了。
上车后,张量简单解释了一下情况,王队没有多问,径直开向D市北。
“唉……熬夜让我精神萎靡,我昨晚只睡了四小时。”张量哀叹道。
“怎么回事?你和钢姐玩到那么晚吗?”坐在后排的蕾莉坏笑道。
张量不打算透露泰迪的事,他只能含糊其词地随便找个借口,“斩钢出差去C市了,就我一个人睡,结果失眠了……”
“话说我们这是要去哪?”蕾莉看向窗外,“我们不接郁美吗?她住在市中心啊,王队,你怎么往北市区开?”
“我刚才说话你都没听吗?”张量没好气地讲,“除了八卦,你能听进去什么?”他只好又解释了一遍情况,“就是如此,你们谁给郁美打个电话,让她去卢子勤那边吧。我想补个觉,到站再叫醒我。”说罢,张量调整座椅,合上了眼睛。
……
D市北,冬杉大学校区,西北门。
蒋可军站在校门口,为了不引人注意,他背着背包,迷你小相机就放在背包内;秋初的风吹来,他感到一阵寒意,不由得瑟瑟发抖,“早知道就多穿点了。”他如此想到。
他在原地跺起脚,企图以此保暖。从七点起直到现在,他已经等待了十五分钟,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催促一下。就在他哆嗦着掏出手机时,晨雾之中传出一声凄厉的嚎叫。
蒋可军警惕地收起手机,看向远处的街口:雾气中只有亮荧荧的红绿灯光,他尽力远眺,试图分辨那雾中有没有车辆。
雾中没有迟迟没有射出车灯,只有一个瘦而高耸的人影。
因为这条路紧邻挨着大学校区,另一侧则是早已废弃的公园,除了一些有晨跑习惯的市民,很少会有人途径这里。蒋可军下意识地认为那人影属于一名晨跑者,但当那影子的主人穿过层层薄雾,真正进入他的视野时,蒋可军立即明白,此人不是普通市民。
那蹒跚前进的男人穿着一身泥泞不堪的拘束服,他头发长而凌乱,面部仍隐藏在晨雾当中,看不真切。无论如何,D市还没有如此前卫的晨跑者,这家伙想必是某种医疗事故的产物。
“这厮像个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