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层的会议室并不大,甚至没有配备任何安保,但能走进这房间的人想来也不需要什么安保;会议室内是一张古朴的木制大圆桌,共附有二十把椅子,深褐色的桌面上没有任何物件,唯一醒目的便是圆桌的一侧有一个窄窄的凹槽。
虽然时间尚早,屋内却已有一人就坐,张量三人走进时,座位上的男人友好地挥了挥手,问候道,“三位,早啊。”
此人肤色黢黑,短发,胡须刮得很干净,眼睛小而细长,嘴唇也薄,总体而言并不俊美;他身穿一色灰,从颜色来看理应是渡鸦科的人,但他的印章确是红色的,这代表他是血鸦科的成员。相比于渡鸦科精英成员辈出,血鸦科的骨干成员较少,而且在鸦科合并前,血鸦科的自治程度远高于渡鸦科,这也导致了一个问题:血鸦科内部成员的名号很难传到外部。
能有资格进入这间会议室的人都是绝不能得罪的,为此,张量竭尽脑汁试图回一句问候,可惜他没能认出此人是谁,一时愣在了门口前;王队宁可自己陷入尴尬也绝不会让自己的队员尴尬,他哈哈哈傻笑几声,再用一句“您好”敷衍了事,随即上前拉开一把椅子入座,又示意张量来他身边入座,很显然,他也没能记起这位血鸦科同事的代号。
万幸的是,那薄嘴唇的男子也是如此想的:他认出了王队,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王队的代号;按照飞鸟科不成文的规矩,记代号不记姓名是对骨干的一种尊重,像张量这样的下级可以用“王队”来称呼王不佞,但平级之间却不能如此称呼,最好的称呼方法就是使用代号。
相比之下,蕾莉的表现就要从容地多,当然,这多半是因为她年轻气盛、不懂规矩;她紧接着王队和张量的步伐走到圆桌一侧,随意挑了一个位置坐下,恰巧坐在了那醒目的凹槽前。
这下三名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的男人总算找到了共同话题,他们几乎在同一时间喊出声来。
“别坐那里!”
蕾莉吓得顿时起身,她仍戴着面具,惊愕的表情无法展露。
三个男人先是面面相觑了几秒,随后又一齐笑出了声,尴尬的氛围一扫而空,待蕾莉重新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后,那血鸦科的男人自我介绍道,“我是血鸦科第二分队队长胡文胜。”
王队这才想起对方的代号,很自然地接话道,“是影幕前辈啊,在下渡鸦科第四分队队长王不佞,”他顺势介绍同行的二人道,“张量,孙蕾莉,我的队员。”
胡队松了口气,因为他意识到王不佞并不是某个未曾谋面的骨干,而是新晋的队长;有了这种底气,又联想到蕾莉居然会冒失地坐在绝不能占的座位,他顿时有了身为前辈的自信,振作一番,微笑道,“三位想必是鸦科的新秀,那就报一下代号吧。”
“还魂。”蕾莉第一个开口;她很不满这三个男人对她吼叫,但也意识到自己刚刚坐了不该坐的位置,只能闷闷不乐地摘下面具,露出自己不满的表情。
“晚辈代号浪人,”王队清楚张量的脾气,他是不会因为报代号这样的小事生气的,但出于善意,他提醒胡队道,“至于这位,虽然是他我的队员,相当年轻,却是渡鸦科的骨干……”
在这种明目张胆的提醒下,胡文胜立即想起了张量的代号,“哦!久仰,阁下想必就是渡鸦四杰中的病魔,对吧?”
张量谦虚地笑笑,点头作为回应。
胡文胜对王队的提醒非常感激,他此刻清晰地意识到,在场的四人中,张量和他平级,王队虽是新晋队长,但作为善意提醒的回报也绝不能怠慢了他,于是,胡队将话锋指向了桌上他唯一有能力调侃的对象。
胡队指向蕾莉之前坐过的座位,“话说回来啊,小姑娘,你知道为什么那个座位绝不能坐吗?”
蕾莉满不在乎地摇摇头。
“那是渡鸦科科长的位置,来这里开过会的人都知道,那个凹槽就是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