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栩觉得好笑,不由问道:“你在算计我之前,可想过我会怪你?”
他一时哑然,不知如何回答。
这个问题他的确考虑过,但以大局为重,他不能在小事上纠结浪费时间。
何况,这么做是最快最有效也是牺牲最少的捷径。
安栩如果不“死”,墨廷渊绝不会善罢甘休。
刚好又赶上他要铲除白家,以及毁了段家的后路。
如此一来,只能让巧心代替安栩去死,顺便拖两大世家下水。
如此一箭三雕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为什么安栩就是不明白他的苦心呢?
想要成就大业,这一路上是会死无数人的,那些登高望远的帝王,哪个不是踩着累累白骨往上走的。
他已经够仁慈了。
想到这里,桑御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的耐心。
“安栩,你若再不肯吃饭,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怎么,终于忍不了了,想跟我动手是吗?来啊,你真以为我怕死吗?”安栩不屑一顾,满眼嘲讽地瞥着他。
只见桑御抬手一挥,两根银针瞬间发射而出,直接刺入了安栩的胸口。
下一秒,她整个身体僵直动弹不得。
“你干什么!”她愤怒地瞪着他,这个卑鄙的家伙,竟敢封她的穴道。
“从现在起,你不吃饭,就不许自由活动。”桑御威胁道。
安栩气得眼眶通红,死死瞪着他,脾气犯倔,死活不肯低头。
“这么多年了,你真的不了解我。”
她虽然早就失望够了,可还是忍不住难过。
她没想到,自己一向敬仰的大哥,竟然用银针封穴来对付她,只是为了逼她吃饭。
委屈的泪光闪过眼底,她咬紧牙关硬生生忍住,语气决然:“桑御,你成功让我更恨你一分,这样也好,至少在反目成仇后,让我对你彻底死心。”
桑御有些慌了,他没想到会是这个效果,他其实本意只是想吓唬她,逼着她吃饭,不要饿坏了身体。
可听到她嘴里说出如此绝情的话,他的心又痛又闷,好像有一口冷气严严实实的堵在胸口,让他难以呼吸。
犹豫着看了她胸口一眼,他的目光越发沉静冷漠,狠下心说道:“总有一天你得学会服软,这一次,就当是开始吧。”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眼睁睁看着房门合上,哪一抹身影消失在夜幕中,安栩眼角的泪终于落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身体僵硬和疼痛,默默的想着这些年他们曾一起经过的风雨。
“都是假的……都是虚情假意罢了……”她自嘲地咧开嘴角,笑容和眼泪融为一体,凄凉中恨意难消。
巧心的死,最大的始作俑者就是桑御。
可先前无论她怎么愤怒崩溃,她想杀的人,只有康夫人和张帆。
因为她还顾及旧情,不愿和桑御兵戎相向。
现在看来,她还真是幼稚又可笑!
昏暗的烛光微微摇曳,房门忽然被人推开,是灵雨走进来。
“姑娘别怕,我帮您。”
她一脸担忧地靠近,想要伸手把安栩胸口的针拔掉。
“住手!”她喝止。
“啊?”灵雨愣了一下,手停在半空。
安栩沉了口气,无奈地解释道:“银针封穴是不能随便拔针的,稍有不慎会导致真气错乱,后果不堪设想。”
“这么严重,那怎么办?要不姑娘你教教我怎么拔针?这么僵着身子坐一宿,腰都得累折了。”
“不必了,没个一两年的功底,你拔不了,出去吧,我只想自己静一静。”
“要不您给王爷服个软?毕竟巧心已经不在人世了,您这样折磨自己又何必呢?”
安栩知道灵雨说的不无道理,可她做不到。
“灵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