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廷渊蹙眉,眼底闪过凌厉:“不见,让陆景琛滚回自己的王府去!”
门外的人似乎是察觉到了帝王的怒火,回了句“是”就赶紧消失了。
安栩已经钻进被子里,一脸警觉和防备地看着他,同时她也在疑惑。
镇南王……陆景琛。
这个名字莫名觉得有些耳熟。
墨廷渊看了她一眼,回过神来立刻冲着门外喊道:“传章太医!”
当年就是章太医给安栩治疗箭毒,如今他一定也更清楚心疾的症状到底会不会让安栩短命。
“是!”门外刘喜应了一声,连夜去传。
安栩裹着被子转过身去,不想看见他,满心的抗拒。
墨廷渊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满是慌乱无措。
自他登基,成为大秦的皇帝,一向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只要他想得到的,就没有失手。
可面对安栩的疾病,让他有种力不从心的痛苦。
他看着床上躺着的女子,即便裹着被子把自己完全包裹在内,可依然感到了她的脆弱。
好像,她随时会消失,让他再也找不到。
墨廷渊很害怕,强忍着心底的恐惧与不安,一直等到章太医来。
“臣参见圣上。”章太医一进门连忙跪下。
他年事已高,虽然已经告老退休,可依然住在京城养老。
大半夜的突然传召,吓得老人家衣服都没穿戴整齐就匆匆赶来了,一路上风尘仆仆,帽子都是歪的。
墨廷渊没有皇帝的架子,见到白发苍苍的老太医,立刻上前搀扶。
“免礼,先给皇后诊脉。”
“是。”
床幔落下来,安栩的胳膊放在外面,章太医走到凳子上坐下,铺上了锦帛,这才开始诊脉。
他摸着胡子,眉头紧紧皱起,良久才终于收起来。
“怎么样?”墨廷渊眼底满是紧张。
“回皇上,皇后娘娘这心疾不像是突发,倒像是旧伤复发,心脉十分虚弱,若是不能治愈恢复,怕……怕身体的寿命会被影响。”
章太医不敢隐瞒,但也不敢明说安栩这个心脏坚持不到三十岁。
最多也就十年了。
墨廷渊浑身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往后倒去,幸好刘喜上前搀扶,才撑住他。
“不可能,章太医你可诊断清楚了?”他不死心地问。
“皇上,娘娘是受了很重的外伤才会如此,臣会尽力帮娘娘调理身体,但能撑多久,还是要看娘娘的命数了。”
章太医说的委婉,实际上他的意思是,安栩这病无药可医。
墨廷渊沉默了,转身走至窗边站着,原是英武挺拔的身躯没有了凛然盛气,变得萎靡颓然。
众人自觉地退去,关上了房门。
整个寝殿里烛火昏黄,月光从窗口落入,撒在墨廷渊明黄色的龙袍上,显得格外落寞。
失去安栩的这三年,他每一夜都是这么孤独。
命运作弄,让他好不容易找回了心爱之人,却又为着可笑的误会,亲自伤了她的心。
脑海中闪现无数过往,墨廷渊没有心疾,却觉得此刻自己的心在滴血,痛不欲生。
如果结局注定以悲剧收场。
为什么不干脆让安栩彻底消失,为什么要让她嫁入东秦?
他宁可她远远的在北齐无忧无虑的活下去,也不想让她承受这样的苦难。
不知不觉,一滴泪滑落眼尾,他努力仰头拼命想要眼泪倒流,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此刻的卑微和悔恨。
安栩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墨廷渊一个人失魂落魄地站在窗前,心中有种难受的滋味。
这种滋味,从未有过,苦涩中带着点点痛,让人心情沉重。
“廷渊……”她下意识地开口,连自己都有些惊讶,连忙捂住了嘴。
墨廷渊顿时回过身来看着她,眼底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