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热闹的世界,瞬间静止下来,所有人都保持当时的姿势,僵住不动。仿佛是一尊尊石膏的雕像。
火焰呼呼啦啦地燃烧,焦煳的味道涌进鼻孔。
那一个个小吃的摊位,一个个僵住不动的人,以及那些勾肩搭背的情侣,很快被这火焰烤煳,冒起了青烟,着起了火来。
他们都燃烧了起来,发出哔勃勃的声响,像极了除夕的夜晚,在院子里燃起的篝火。那些竹节在高温下,就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那些人都变了,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纸人。
表面的材质被烧糊,露出里面竹篾编织的骨架。
那些股家也被火焰吞噬,他们慢慢地萎缩,渐渐倒下,最后变成一地灰烬。
一阵风吹来,那些灰烬随风而起,飘飘摇摇,在空中盘旋,最终消散不见。
热闹非凡的街路不见了,脚下只剩下一条茅草小路。
小路的两旁满是荒草和荆棘,偶尔还有几座荒坟,纸钱零散地洒落在地上,已经褶皱褪色。
就在这条小路的尽头,恍恍惚惚地有个石堆,石堆的后面,是一个一人多高的洞口。
洞口里面黑漆漆的,幽暗深邃。仿佛一张怪物的巨口,随时都可以把靠近的人一口吸进去。
刘玉婷紧紧地躲在我的怀里,吓得不敢睁眼。
我抱着她,望着眼前的一切,惊得目瞪口呆。
三千冷哼了一声,一脸得意,此刻他手中的铁签子,已经变成了一根竹篾。
一头削尖,涂着红色的颜料,原来刚才刺伤那个算命的神棍,流出的并不是血。
这东西我认识,我小时候的邻居就是一个纸画匠,他经常用竹篾完成各种各样的形状,糊上彩纸,扎出纸人纸马。
显然这根竹签并不是用来串烧烤的,而是画匠常用的工具之一。
我弯下腰,捡起那张人皮,摆在面前。
眼前那个光怪陆离日落的世界消失之后,身后不远处,我们那辆面包车的灯光变得明显起来。
借着灯光望去,这张人皮很薄,坚韧又柔软。
上面用黑色的炭笔,画着眼睛和鼻子。眼睛上面还画着一副黑色的墨镜。
红色的朱砂画的嘴巴,还有两撇小黑胡。
显然就是刚才那个算命神棍的模样。
我终于明白了,这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用竹篾和人皮扎成的皮人。
他的五官表情,也都是画上去的。
我看了一眼刘玉婷,刘玉婷也盯着这张人皮。
不用说话,我们也都看得出来,这与那个骗走我两万块钱的家伙,所留下的人皮脑袋如出一辙。
所以显然,这也是那个所谓鬼市的包画匠所为。
这个假人被三千识破,用竹签捅的漏了气,变回了一张人皮,眼前这看似繁华的世界,便瞬间现出了本像,原来一切都是纸扎的,看来一定是那个包画匠所用的障眼法。
看来这东西有些本事,而且他应该已经知道我来了。
这个用人皮扎的算命先生口口声声说今晚我们有血光之灾,这到底是在警告,还是在提醒?
我们心怀疑虑,心头有些恐惧。可越是如此,就越好奇。
我暗下决心,既然已经来了,就没什么可怕的。更何况我身上有玉佩,身边有三千,就算是龙潭虎穴,也该闯一闯。
想到这些,我不由得豪迈了起来,挺胸抬头地说了一句“走”,便拽着刘玉婷的手,带着三千,朝着那个石堆走去。
越靠近那石碓后面的洞口,那股夜风就越强劲,嗖嗖地钻进了我的衣领,像一把把小刀一样,吹得我心口冰凉冰凉的。
我赶紧拽了拽衣襟,双手插进了裤兜,扭头看了一眼刘玉婷。
她穿得比我单薄,但却比我坦然得多了,想想也是,深秋或者初冬的大街上,经常会看到女人穿着露腿的短裙,想必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