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牙为了救我,把他自己的脑袋留在了六尾狐狸的洞穴里,看来很难再找回来了。
现在看到他很喜欢这个皮脑袋,我的心里也跟着高兴。
自己劝慰自己,这么看来,两万块钱也值了。
原以为大黑牙有了脑袋,会好好地待在坛子里直到全身的骨骼痊愈,可万万没想到,几个小时,外面的太阳偏西的时候,我和三千正在屋子里犯困,忽然,听到隔壁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声响。
紧接着,又传来刘玉婷的一声惊叫。
我吓得一激灵,本能地爬了地爬了起来,跑到隔壁的屋子去查看。
发现刘玉婷瘫坐在地上,面前的地上,一个汤碗摔成几瓣,里面的热粥撒了出来,热气腾腾。
“咋了?”
我赶紧伸手把她搀扶起来,刘玉梅惊魂未定,指着面前的角落,说:
“他……跑了……”
“谁?啥跑了?”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我也大吃一惊。
原来墙角放着的那个装着大黑牙骨头的坛子倒了。盖在上面的白布被扔到一旁。
坛子口,有黑红色的血水一样的液体流出,但坛子里面却空荡荡的,大黑牙不见了。
“我看他活了,寻思这些天肯定也饿了,不知道要不要吃东西,就熬了点粥,想来试试,可是……一掀开白布,他就一下跳出来,把我的粥打翻了,就跑了……”
刘玉婷眼泪汪汪,声音哽咽地说。我这才注意到,她的左手有一片发红,显然是被掀翻的热粥烫伤了。
我赶紧让三千找来凉水,抓着她的手腕,帮她冲洗。
看着她疼得眼泪汪汪的样子,颇有些心疼。
“他……跑去哪了?”
三千却不急不躁,仿佛对她并不关心。
“他……往西去了,跑得太快,我……”
刘玉婷委屈巴巴。
“不过,我猜想,他……可能是去了鬼市……”
“鬼市?”
我一惊,下意识地和三千对视一眼。
鬼市这种地方,倒是在恐怖电影里常见,可现实中,却还是第一次听说,难道真有这种地方?
如果是真的,我在这一带土生土长都不知道,刘玉婷一个女孩子家,是怎么知道的?
我满腹狐疑,看着刘玉婷。
她在桌子上抓起纸巾,抹了抹眼泪说:
“我也是小时候,听我爸给我讲过,说在城西的哑巴坟,有个鬼市。”
哑巴坟?这地方我知道,的确就在合阳县城的西面,那里是一片荒地,多年来也没有开发。
据说那里原来有一座荒坟,里面埋着的是一个哑巴流浪汉,但具体这个哑巴有怎样的故事,什么时候死的,已经无从考证了。
而且,那座所谓的坟墓,因为年头久远没人修缮,也早就看不出来了。
那些年,据说有外地的开发商看上这块地,想投资搞建设,但后来,也都无疾而终。
所以那里,些许年来就一直荒着。也一直流传着不同版本的神秘传说。说那里如何如何邪门,一到晚上就如何如何吓人。但也都只是传说。
那里居然就是鬼市?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那你咋知道大黑牙一定去了鬼市?”
我纳闷地问道。
“因为……因为他的皮脑袋,我想起我爹说过,鬼市有个包画匠,专门能做这东西……”
所谓画匠,就是扎纸匠,一般都擅长用竹篾和彩纸,扎个纸人纸马什么的,用作祭祀。
但这些年来,都提倡移风易俗,所以画匠这个行业,基本很少了。
“我也是听人说的,说鬼市的包画匠扎纸人不用纸,只用人皮。其实刚才看到大黑牙的样子的时候,我就想到了,但觉得有点吓人,没敢说。”
刘玉婷说起这个,眼神中明显有恐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