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闻这股臭味儿,我就断定这是刘玉梅。
心里不由得高兴起来,众里寻他千百度,就没想到在这破屋子里见到他。
我带着大黑牙,一闪身,躲到了门后面。
几秒钟之后,啪叽啪叽的声音越来越近,屋门口人影一闪,一个圆鼓鼓的肥硕的身躯,踉踉跄跄地走了进来。
借着夜色,我悄悄地看去。
是刘玉梅没错,不过她的身体比昨晚见到的时候,又肿胀了不少。
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到处都是流淌出来的脓水。那股恶臭的味道更加浓郁了,我努力地用衣领掩着口鼻,忍着不吐出来,不惊动她。
他就这样闯进了屋子,并没有回头看,而是直接来到那口大水缸的跟前。
双手抓住水缸的边缘,把头一低,两条腿用力地一蹬,砰地一声便跳了进去。
说来也是奇怪,刚才我们看到水缸里的水是满的,可那么肥硕的刘玉梅跳进去,却并没有看到有水溅出来。
屋子里一下子陷入了安静,那恶臭的味道也慢慢地消失。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壮着胆子,带着大黑牙慢慢地靠近那口水缸。
低头看去,惊讶地发现,水缸里的水仍旧是满的,仍旧清澈见底,可刘玉梅却不见了。
我一脸茫然,明明亲眼看到他跳进了水缸里,怎么这才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了?
我试探着伸出手,在水里搅和了几下。
水冰凉冰凉的,被我搅动起的波纹将月光敲碎,但很快平静下来。
我仍旧可以清楚地看到水底,刘玉梅真的不见了。
我绕着水缸走了两圈,心里暗暗地琢磨:
“难不成这缸里的水有什么说道?难不成这水缸是去往别处的通道?”
这想法很快被我确定。刘玉梅早已经死了,之所以还能行走,之所以身体溃烂,都是因为他在帮着那个大癞蛤蟆孕育后代。
如今都已孕育成熟,大癞蛤蟆的后代很快就会出生。众所周知,他们一般是出生在水里的。
那么如此说来,说不定那只大癞蛤蟆也藏在这水缸的玄机里。
我看了看跟在身后的大黑牙,大黑牙也学着我的动作扭头望我。
夜色暗淡,可他仍旧戴着那副深色的墨镜,他是看不见的,或者说他不用脑袋看。
我摇头叹息,看他也没有用,他又不能给我提供意见。
于是我咬咬牙,心里琢磨着,舍不着孩子套不住狼,为了救我的儿子,我豁出去了。
想到这些,我也学着刚才刘玉梅的样子,双手扒住水缸的边缘,身子向前看,迅速地倾斜,咚的一声便落进了水缸里。
跳下去之前,我是憋了一口气的,他也不忘用一只手捏着鼻子。
毕竟小的时候,下河游泳,混水摸鱼,我还是经验丰富的。
不过奇怪的是,我只在跳下去的那一瞬间,感觉到了水的存在。
冰冰凉凉的,钻进我的衣领,冷得我打了一个哆嗦。
可转瞬间,那水仿佛就消失了。
我感觉我坠入了一个无尽的深坑,身体在缓慢地下落,飘飘摇摇,无处着力。
我努力地睁开眼睛,眼前到处都是黑暗,伸手不见五指,我什么都看不见。
就这样下坠了好一会儿,我终于落地。
眼前绿色的幽光弥漫,恍惚得可以看清。
这仿佛是一处洞穴,周围的墙壁上都是圆滚滚的石头。
石头上涂满了黏液,与刘玉梅身上流淌出来的十分相似。
空气中恶臭的味道弥漫,不过我已经习惯,不必再呕吐了。
我左右张望,洞穴弯弯曲曲地通向前方,再没有别的岔路了。
我心中惊讶,明明是个水缸,没想到跳下来会有另外一个世界。
我正在琢磨着,该不该往前走。
只听哗啦一声,大黑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