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青去驿站见了一次何夫人,短短几天时间,何夫人憔悴了许多。
如今正在收拾东西打算离开。
小小年纪的何梓州乖巧的跟在母亲身边,也不再问旁人爹爹呢?
陆晚青将带来的糕点给了何梓州,何梓州拽着母亲的衣服看向了母亲,乖巧的很。
“梓儿谢谢公子。”何夫人柔声和女儿说着。
“谢谢公子。”何梓州小手将糕点接了过去,奶声奶气的道了谢,而后小口吃着。
陆晚青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起身看向了何夫人,“何夫人以后有何打算?”
“夫君已经不在了,我们也该离开了。”何夫人垂眸看着女儿。
“回鸿凌县吗?”
“鸿凌县早已无我们母女立足之地,我只盼能找个地方将梓儿抚养成人。”
可是如今世道,她们又能去什么地方呢?
陆晚青将自己腰间的荷包解了下来,递给了何夫人,“一点盘缠,何夫人留着应急。”
“公子,使不得。”何夫人急忙拒绝道。
“何夫人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孩子想想。”陆晚青握住了何夫人的手,“若以后有朝一日我蒙难,说不定还要请何夫人收留一二。”
“公子……”
“少爷,马车准备好了。”元宝从外面跑了进来,上下打量着何夫人母女,他现在有些看不懂自家少爷了,怎么开始多管闲事了?
将人送到马车上,陆晚青捏了捏何梓州的小脸颊,“以后要听娘亲的话。”
“嗯。”
何夫人上了马车,回身看着陆晚青,“公子是良善之人,日后定能逢凶化吉,大富大贵。”
元宝在背后抽了抽鼻子,这世上总算有个长眼的人了。
看着何夫人母女离开,陆晚青瞬间耷拉下了肩膀,她的三千两啊,在杭州拿命换来的三千两,还没暖热乎呢。
陆晚青和元宝回府,路过国舅府看着门上的红绸,一时间更烦了,距离立后大殿没两天时间了。
想跑,还是想跑。
刚回到府中,陆晚青便被太后召进了宫中。
依旧是跪着,太后不开口她便只能跪着。
猫儿惬意的趴在太后怀中,打着小呼噜。
“哀家知你不悦,若非必要,哀家也不愿将你嫁给小皇帝,只是晚儿,你要谨记你终究是女儿家,融儿才是我陆家的血脉传承之人。”太后不轻不重的敲打着。
“融儿嚣张跋扈,如若继续放任下去,将来也未必能够继承大统,还请太后明鉴。”
“自秋猎之后,晚儿仿佛变了许多。”
陆晚青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身上渐渐浮出了一层薄汗。
太后不是皇上,她深知这一点。
“抬上来。”太后挥了挥手,外面便有几个小太监抬了两个蒙了白布的担架上来,放下之后便离开了。
雪白小猫咪喵的一声从太后身上跳了下去,跑过担架的时候爪子抓开了白布,继而跑了出去。
担架上的人映入眼帘,陆晚青眼角肌肉猛然抽动了几下,额角的那滴汗便落在地上,碎裂成花,溅在了她的衣服上。
何……
她想开口,嗓子却仿佛被堵住了。
不知道是恐惧还是恶心,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死死的困住。
陆晚青不知道自己怎么从太后宫中走出来的,一直到了御花园,陆晚青仿佛再也忍不住了,踉跄到水栏边便呕了起来。
呕净了一切,几乎要将胆汁一同呕出来。
【“刀俎与鱼肉,向来没有道理可言,晚儿想做刀俎还是鱼肉?”】
水中荡着波纹,将污浊之物冲刷殆尽,便映出了她的影子。
毫无血色的脸上唯有眼眶泛着血红,这一刻她仿佛才真的认知道,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弱肉强食,命若草芥。
在决对的权利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