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菜很快就摆上了,鲶鱼炖茄子,生鱼片儿凉拌生瓠子!果然是一辈子打鱼的,连拌生鱼都弄得别具特色。王家还特意加了几样农家菜。
好酒好菜,只有王雅芬,黏黏糊糊,不断的给大憨斟酒夹菜,搞得大憨浑身不舒服。他本来话就少,这么一来,一句话也说不出,就知道哼哼哈哈谢谢。酒桌上不是黄大片儿劝酒,就是王雅芬劝菜。
还是王雅梅有眼力见:“妈,二姐,你们俩别瞎忙活了。大憨来找我爹准有事,让他们多聊一会儿。”
黄淑兰这才笑着让大憨说话。
大憨问到:“大爷,以您的经验看,今年能不能出江老虎?”
水耗子捏着酒杯:“雨大不涨水,涨水淹死鬼。这么大的雨,却没见涨大水,只要上头水下来必然又大又急,江老虎十有八九会追着鱼群走。”
“只要江老虎下来,我就想试试!”
“啊!”这回不但水耗子,满桌子人都惊了!
黄淑兰说:“孩子,江老虎那玩意儿可试不得。我家你大爷要是敢试,他还能活到今天么?”
王雅梅:“大憨,你不会那么缺钱吧?”
“哈哈,钱,人人都缺。我就是觉得好奇,不过是一条鱼,降住它就被称为渔王。你说,打鱼靠能耐,当官就得打溜须。这事儿哪里说理去。”
水耗子有点沾多了:“只要江老虎下来,我赞成你去试试。江湾渔王啊,只要往马栏坡一站,别管江南江北,江东江西,谁敢不服?查干泡那些玩儿静流儿的,打几回冬网就敢称渔把头。狗屁!水面儿混两年,小孩牙子都能打冬网。渔王必是三江口,大把头必出老江湾!”
老水耗子把大半杯酒,一口干掉,下地站起来:“有人说拿淌钩对付江老虎,纯他妈扯犊子。多粗的鱼线能抗住老虎的刀牙?那得用鱼叉扎,用砍钩叨住,双脚站稳,腰和屁股使劲……”
老水耗子也格外热心,连说带比划,教了他大半宿。
临了还把多年不用的鱼叉、砍钩送给了大憨。大憨给他扔了五百块钱。
从那天起,大憨不管渔网,都交给了孟大有。他就是站在船上的,挥砍钩,投鱼叉。
练了两天鱼叉,一条鱼都没叉上来。
回到马兰坡大有泄气地说:“不是那块料就别练啦。正经事儿都耽误了,这么整到秋拿啥结婚?”
大憨:“不结婚你能死啊?镇住江老虎,这老江湾就是咱的天下!我就不信我叉不上来大鱼!”
胡秋云把孩子交给朱四丫:“大有,你开船,我上去试试!”
孟大有仰天大笑:“秋云姐,你可别闹啦。满江渔船,你看哪家娘们儿上船叉鱼啦。”
“让你开船就开船,费什么话!”胡秋云脱掉水靴子,光着脚登上渔船,抄起了鱼叉!
孟大有启动机船,开进江中,在马兰坡对面划了一个圈儿。只见胡秋云盯着水面,右手擎着鱼叉,两腿成弓步,刷的一声,鱼叉投入水中。随着叉缰一点点捯上来,一条一尺多长的鲤鱼扑棱扑棱,挂在鱼叉上。
胡秋云抓住叉柄,顺势一扭一甩,那鲤鱼便飞进了船舱里!行船一圈儿,胡秋云四次投叉,叉上来两条胖头、一条鲤鱼!
孟大有瞪着眼睛看着胡秋云:“那天我还说,我当二把头,你只能看棚。看来咱俩得掉个儿啦。”
来到岸上,朱四丫问胡秋云:“秋云,以前咋不知道有这能耐呀?”
“以前没有这么好的鱼叉。就算有也不会叉鱼给那帮王八蛋吃!”
随着江水上涨,鱼群一拨又一拨到来,开头的是白鳔子、倒银子、黄姑子、胖头鲢子,甚至三花五罗中的椭圆肥大,鳞色银白的江鲒花也裹挟其中。随即便是草鱼棒子、鳊花(三花之一),随着网中出现了鲤拐子、七里浮子(鲟鱼),老水耗子说,牙鱼快上来了,下钩、放卡子!
他说的还真准,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