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天的消极情绪并没有影响了张梦柯的心情,第二天起来,她把这些阴暗的心思归咎为身心受挫之后人下意识的自我保护,她也是个弱女子,经历了那样恐怖的事情怎么能做到心平气和,情绪有些波动也实属正常。
听姬洺关说,他们又开始跟踪观察赵云华,不过这次更加小心谨慎了,转移了阵地,只敢远远的旁观着,他没有再提让她一起过去的事情,张梦柯自然也不会主动添麻烦,因此,两人就赵云华多狡诈阴险做了一番深刻讨论后就各自撂了电话。
远离了那样惊心动魄的环境,张梦柯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每天依旧是往解剖室跑,跟着学长学解剖,了解各种死因在死者身上呈现出来的不同信息,期间,学长还给她介绍了一个颇有威望的老师,据说这老师从前是警局的御用法医,经验丰富,眼光独到,但是退休之后便不再跟着案子走了,只待在解剖室带学生,张梦柯自然是千恩万谢,学习起来也是格外的认真虔诚。
生活步入正轨,让张梦柯恍惚的以为之前的一切都是自己不甘这样的平淡臆想出来的。
直到她被绑事件发生的三个礼拜后,她才真切的感觉到,哪怕她再自欺欺人,但终究得面对这样的事实,那就是,危险从未离她远去。
这天是个罕见的暴雨天,阴沉了好多天的天空终于在今天如释重负,大雨倾盆而下,从下午一直下到了傍晚,街道上到处是明晃晃的水洼,有地势低的干脆成了河道,行人们俱是淌着没了小腿的雨水艰难跋涉。
张梦柯左等右等不见雨停,干脆找学长借了把伞准备冒雨往回赶,学长担心她一个人不安全,给了她两个选择,要么,留在这儿,在值班室将就一晚,要么,他送她回去,张梦柯婉言谢绝,首先,值班室只有一张床,她总不好和学长同床共枕,再者,学长晚上还要赶一个尸检报告,明天局里就要看,也不能浪费时间。
至于她,也没什么大碍,无非是破费点钱打车回去,能有什么危险?
最后,学长经不住她的态度坚决,放她一个人走了,末了一脸担忧的嘱咐她:“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嗯。”她随口应了一声,拿了伞扭头出了解剖室。
到了室外,她才切身体会到了雨势之大,豆粒大的雨珠铺天盖地的涌下来,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密不可分的雨帘,疾风夹着骤雨兜头而下,寒意钻进每个毛孔里,没多时,就冷遍了全身。
她举着伞踏进雨幕里,伞盖被吹的东倒西歪,压根儿起不到遮蔽作用,她一只手压着被风灌开的领口,一手艰难的握着伞柄,手忙脚乱之间,雨水已经湿了全身,原本还想着要打车回去,可这样的天气,出租车都成了抢手货,一时半会儿根本抢不到车。
雨水顺着睫毛流进眼睛里,张梦柯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水,在路边冻的瑟瑟发抖。
大约在雨中等了将近二十分钟,才终于打到了一辆车,她冻的嘴唇发白,报地址的时候,上下牙都在打颤:“师傅,麻烦去厚德园,谢谢。”
车子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司机停了车,扭头冲她伸手:“小姐,五十块。”
她看了眼外头,没有计较司机的狮子大开口,只是问了句:“师傅,离厚德园还有一条街呢,您再往里开开吧!”
“不能走了,里头路那么窄,这么大的雨不好调头,只能停这儿了。”
司机一脸的不耐烦,张梦柯嗫喏一下,还是什么都没说,付了钱,拎着伞下车。
雨势半点未减,她身上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一点暖意瞬间被吹散,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举着伞快步往家的方向走。
她住的小区本就偏僻,加上天色渐晚,又是这样倒霉的天气,因此,越往巷子里走人越稀少,到最后,整条巷子里除了能听到雨点急促击打地面的声音外,就只有她步履匆匆的脚步声。
不知道是因为巷子里只有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