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那道声音一停,瞬间谈论的热浪一浪高过一浪,各种猜测,各种胡思乱想,齐齐发酵,场面险些都有些控不住了。
褚灵起身,趴在二楼扶手上,冷声斥问道:“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底下众人纷纷抬头望去,只见是一面红齿白的俊俏郎君,立刻一起哈哈笑了起来。
“小公子,你还是回家好好读书去吧,这些事别扰了你读书的心思。”
“就是啊小公子,快回家去吧。”
褚灵呵呵冷笑一声,精准找到最后出声的那人,“那个留着山羊胡子,长着酒糟鼻,看起来一事无成的中年无业游民......对,就是你,出来。”
“是你说的,鹿高与徐氏年幼相识,准备结亲,是不是?”褚灵冷声叱问。
“是,是啊。”
“呵,既然鹿高陆淮几人年岁一样大,那么谈婚论嫁的年纪应该差不多,鹿高还是个读书人,按理说应该更迟一点才对。”褚灵道。
底下一群人暗暗点头,的确如此。
“所以,为何鹿高的儿子比陆淮的儿子大三岁啊?”褚灵挑眉问,“徐氏跟鹿高自幼相识?所以鹿高那个时候就成亲了,成亲还跟人拉拉扯扯的?我是个外地人,有没有人告诉我,是不是啊?”
“不是,没有。”
“鹿夫子洁身自好,绝对没有。”
“这倒的确是啊,鹿夫子一心读书。”
褚灵再次看向那人,“你故意抹黑徐氏,说她一女侍二夫,说她身在曹营心在汉,你这是诛心啊!你连死人都要抹黑啊!”
那山羊胡子,慌张地道:“我,我就是听来的。”
“听来的?”褚灵笑了,声音微冷,“来个人架住他,怀里兜里搜一搜,保准会丢下几块银粒子来。”
顿时有人起身冲了过去,山羊胡子立刻就要跑,结果被眼疾手快的几个客人一拖一拽,直接摁住,然后一搜,果然搜出了十两银子。
“我认得他,他靠自己夫人给别人浆洗衣服挣钱,自己一天到晚的要读书考功名,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多钱。”
“你可真恶毒啊,你连死人都要抹黑啊。”
“不要脸,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褚灵此时已经带着杨怀山走下了楼,径直走向那山羊胡子,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而后忽地一脚踩在他胸口上,冷声问:“说,是谁?”
“什,什么?”
“我知道你还编排了不少话,若不是我强行打断,这徐氏的罪名就要给你安上了。”褚灵冷嗤,“既然有人给你钱,那我就要问问是谁。”
“没,没有。这些银子是我抄书挣得。”山羊胡子紧张地叫喊道。
“放屁,你穷得都当了你夫人的金耳环了,谁不知道啊。”
“你日日出门应酬,何时挣过钱了?”
“就是!”
褚灵脚用了些力,笑得一脸阴寒,“说,是谁?”
“不,不认识啊,我不认识啊。”山羊胡子哭喊道,他是真的不认识啊。
褚灵松开脚,一把抓住人前襟,将人拎了起来,“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年纪多大,可是这万州人,是否眼熟?”
山羊胡子涕泗横流道:“是,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普普通通的没见过,不知是哪儿人。给了我张字条,还爽快的给了钱,然后人就跑走了。”
褚灵松开手缓缓站起身来,直接越过众人走了出去,杨怀山立刻抱着茶包跟了出去。
“大人,大人?”杨怀山追出来喊道。
褚灵道:“十几岁的孩子拿银子出来后,直接找了个久考不中的老秀才,便大概可以确定,这孩子就是万州人,身后有长辈指使,与徐氏有仇或者说与鹿家有仇......”
“走吧,先回客栈,看看万三金那边有没有进展。而后今夜就去验尸,我得再确定一下。”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