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百姓不知道从谁开始,忽然低低呜咽了一声,慢慢地哭的声音连成了一片,积累的恐惧仿佛要在此刻一下子释放。
赵县令也不禁抬袖擦了擦眼泪,哭的难以自持。
十条人命啊,十条啊!
因为一家人的自私,因为两个人的一己之私,居然害了这么多条人命,真是将这二人五马分尸都不为过!
“你们懂什么!”孙青青忽然尖利地叫哭喊道,“你们这样的人,何曾知道我们过得有多辛苦,何曾知道我过得有多可怜......因为我患了侏儒症,我被爹娘厌弃,我被孙妙儿可怜,他们觉得我有损孙家的门楣,他们不敢给我议亲,他们只想活活的熬死我......没有人比我可怜,没有人......”
“你不可怜。”褚灵面容严肃了起来,“你将自己放在了受害者,可怜人的位置上,然后开始恶意揣测所有人,你恨所有人。”
“从你下定决心开始害人的那一刻开始,你便不是可怜人,你就是一个杀人凶手。”褚灵愤怒地说道,“还有,生病的并非只有你,但是杀人的只有你,说白了,你就是一个恶人,别给自己找理由了,本官没兴趣知道凶手的可怜过往。”
孙青青忽然怔住了,望着冷面如阎王的褚灵,后知后觉地开始害怕了起来。
苏和冷静地落笔,开口道:“大人,已经记录完毕。”
褚灵走到了桌案后面,再次一拍惊堂木,瞥了一眼旁边钟红的鬼魂后,朗声道:“带人犯:阿忠!”
钟红面色惨白,血泪不由地流了出来。
褚灵轻叹了一口气,命人将阿忠押了上来。
阿忠愤怒地挣脱着,咬牙愤怒地喊道:“褚大人,你是要公报私仇吗?只因我质疑你两句,你便要害我性命吗?王法何在?公理何在?”
褚灵气笑了,嘲讽地望着阿忠道,“本官也想问,王法何在,公理何在啊?”
钟铁匠急急赶来,望着被押着的阿忠,朝着褚灵一拱手道,“褚大人,阿忠年轻不懂事,只是因为我女儿的死,才会三番四次挑衅大人,才会目无尊卑,请大人饶了他这一次。”
褚灵叹气,眸光有些悲哀,“钟铁匠,你替一个杀了你女儿的凶手求情的时候,可曾想过你女儿会不会灵魂不安?”
钟铁匠张了张嘴,怔怔望了一眼阿忠,又看向了褚灵,“褚大人,阿忠不会啊,阿忠和他红姐从小一起长大,阿忠他......”
褚灵一拍惊堂木,干脆让人将钟铁匠拉开,“根据陈父供述,阿忠曾经有一次深夜给杀猪家送刀的时候,恰巧碰上了鬼鬼祟祟的陈槐,并且一路尾随陈槐跟到了家里。”
当时陈父是拿自己当陈槐,想要承担罪责的时候说的,只是前后不搭,一下子便让褚灵抓住了破绽,问出了实情。
也就是说阿忠可能目睹过陈槐杀人逃逸,但是他选择了隐瞒,并且找了陈槐要到了害人的方法。
万三金拿出一个灰扑扑的荷包,捂住口鼻展示了一下,“阿忠从陈槐那里得到了这个荷包,而这荷包便是致人昏迷的药,因为不是毒,所以在体内没有残留,也是仵作检查不出来的原因所在。”
褚灵望了一眼那荷包,又看了一眼阿忠身上穿着的衣服,“我该怎么说你呢,聪明反被聪明误?”
阿忠见到荷包之后,表情一震,而后心慌地瘫软在地。
褚灵道:“那日守灵之时我见你穿的衣服,是一件灰色长褂,布料也不差。但是你走路之时,露出的裤腿处,和膝盖处却是有补丁的,加上你是钟铁匠领养的,所以平常也比较节俭。”
“那么节俭的一个人却有一件还不错的衣服,这当然不是只会打铁的钟铁匠给买的,所以很大可能是红姑娘给买的布料,做的衣服。而你从陈槐那儿得来的荷包上的布料你担心会被查到,于是在原本的布料上,又重新包了一层这灰色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