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了,两个一起,别弄死了。”
等了很久的刑罚终于到来,在黑暗吞没世界的最后一瞬。
李承硕突然然开始后悔,或许自己一开始就不该妄想更多,不该招惹温眠。
不对,更早一点,他不该勾搭自己的经纪人,让她替自己拿到这个角色。
白烬从工厂里走了出去,眉宇间还有未散尽的戾气,拿着湿巾一点点擦拭指根。
对了,他还要去洗个澡,确定自己身上没有沾上一丁点儿不该沾染的气味,那样才能用温暖的体温去把温眠好好抱在怀里,好好睡一觉,她肯定已经很累了。
然而他一出门,却看到脑海里正在想的人就那么巧合地出现在了他面前。
温眠坐在前方的台阶上,两条长腿踢踢踏踏的,百无聊赖地托着下巴,月光的银霜落在她脸上,连飞扬的发丝都变得温柔起来。
白烬的呼吸停滞了,心脏猛地一跳。
下一瞬,温眠转过头看到他,跳了下来,朝他跑过去。
“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去?”
没有质问,也没有惊疑,只有一句平淡的关怀。
白烬抿唇,想抬手摸她的脸,在中途却被温眠截住了。
他刚刚用湿巾擦过,手上温度并不温和,反而透着一股淡淡的冷酒精味道。
温眠毫不在意,在上面搓了搓,有了点热度,随后自然而然地扣紧他的手:“我们走吧。”
她什么都没有问。
白烬却迟疑地说道:“你不问我来做什么?”
温眠没有停顿,说:“你想说我才会问。”
温眠觉得这是很普通的一句话,白烬却蓦然顿住了脚步。
“你……”
他的话没说完,温眠就想起了什么似的,皱了皱眉:“我要不要进去补两脚,我俩是一伙儿的,光让你自己出面多不好。”
白烬猛地把她抱进怀里。
什么也没有说,一颗心却安静地安定了下来,落到了用温暖的爱培育的土壤里,被滋润着,呵护着,开出绚丽糜烂的花。
温眠拍拍他肩膀,叹了一口气:
“心肝儿啊,意思意思得了,可别真闹出人命来,到时候你干脆利落进去铁窗泪了,我得苦守寒窑大半年才能去看你一次啊。”
白烬闷声笑起来:“不会,我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
两人心照不宣。
温眠靠在白烬怀里,眼眸却愈发冰寒。
她知道匿名发信息给她的人的意图,无非是故意诱她来到这里,自以为是地想让她看到白烬的真实面目,以此来分离他们的感情。
温眠顺着她的意来,但她在乎这些吗?
从不。
白烬想给她看的,她看,白烬不给她看的,她不看。
他说他有分寸,她从不怀疑,因为她永远会拦在白烬心里面,在他失控之际,把人重新拉回人间。
退一万步讲,她自己难道就是一个完全纯洁的人吗?
并不会,她也曾经满怀恶意,也曾对别人毫不留情,也曾睚眦必报。
但那又怎样呢,两人在一起,会成为对方的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