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霜在岸边等了很久,就在她想要下水的时候,平静的水面突然被打破,脸色苍白的饮月被一双手推了上来。
迟霜认出那人是东原家的影卫长。
来不及想太多,迟霜把人扶住,这才发现饮月浑身都凉透了,右边肩膀处有一道深深的伤口,血迹被冲刷掉,很快又有新的流出来。
影卫长艰难地喘了一口气,他也受了伤,比饮月好一些:“必须尽快给饮月小姐消毒包扎。”
迟霜点了点头,迅速带着饮月返回住所。
房间里。
迟霜小心翼翼脱去饮月的外衣,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肩背,像上好的羊脂玉一般,只可惜,一道狰狞的刀疤破坏了这分美感。
迟霜皱起眉:“伤口太深了,必须缝针。”
她经过培训,具备专业的外科知识,见此情况,立刻转身去拿工具。
“等一下。”
饮月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失血过多,又在冷水里泡了这么久,她的脸色苍白得可怕,眼神却又无比坚毅,似乎没有人能够动摇半分。
迟霜有些着急:“不能再等了,必须马上处理。”
饮月艰难地呼吸,伤口处的疼痛让她思维都有些迟缓。
“不能这样包扎,我那把匕首落在复决那儿了,伤痕与匕首吻合,会让他起疑。”
迟霜眉头皱得更深:“你对上复决了?”
难怪她伤成这样,复决那人可不好招惹。
想起复决,饮月竟笑了一下。
她几乎把刀片全捅那人的腰间了,他的情况绝不会比她好到哪里去。
迟霜看她笑了,不明所以,只是焦急地问:“他应该不会认出你吧?”
饮月靠在床头:“我不能赌,迟霜,去把那把刀拿来。”
她指了指桌上的刀。
迟霜照做,拿了刀,问:“你要干什么?”
饮月偏开头,让伤口完完整整地露出来,随手捞起一块软巾咬在嘴里。
“扎进去,只要把原来的伤痕覆盖了就可以。”
迟霜不可置信:“你疯了?!你会疼死!!!”
饮月道:“留下马脚被复决抓住,只会死得更惨,别婆婆妈妈了,快动手!”
迟霜咬牙,最终还是拿起刀,对准伤口,用力扎了进去。
饮月死死咬住软巾,额头青筋暴起,却始终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迟霜眼见差不多了,立刻抽出刀,饮月脱力,直接从床头摔了下去。
迟霜把人扶好,简直又惊又怕。
要是饮月死了,她也别想活,东原一郎绝对会弄死自己,她丝毫不怀疑这一点。
饮月脑子昏沉,听到迟霜叹息又忌惮的声音:“这次真是栽在复决手里了。”
是这样吗?
饮月勾起唇角,在极度的剧痛中,想着复决那张脸,竟然咂摸出了些许愉悦的味道。
究竟是谁栽了,还不一定呢。
司令府。
昨天复决受伤之后还能站着,下意识让人以为他的伤不严重。
可直到回府之后,郎中上来一看,好家伙,刀片都嵌进肉里了,也亏得复决能忍,一路上连一声都不吭。
听了这话,副官差点没掏枪把失职的自己毙了。
复决倒并不怎么在意,只问:“查出昨晚运货的那批人是谁了吗?”
副官道:“不清楚,那群人几乎全都殒命了,没有留下活口,只有一个……下落不明。”
他说的是昨晚与复决交手,并害他伤成这样的人。
复决停顿一秒,不动声色带过了话题:“那批货呢,检查过了吗?”
说起这个,副官立刻得意了:“全都检查过了,正正好。”
复决包扎好了伤口,根本没听郎中的话好好躺下休息,甚至连那句故意威胁他的“伤口恶化可能累及肾脏导致不能人道”恐吓都忽略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