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眠微微拧了拧眉。
一月之后,他们就回去了,等不到了。
许知清也不能等了。
再过几日便是应棠的生日,前几日他意外受伤,让她担心得不行,正好在他生日的时候送上一枚能够保他平安的平安符,他收到了,一定会特别开心。
再说,应棠贴身佩戴着,时时刻刻能看到,也会时时刻刻记着她的情谊,想着她的好,两人的关系也会更亲密一些。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一定要拿到这枚平安符。
许知清朝温眠看过去,两人眸中有着同样的坚持,势在必得,互不相让。
温眠微微笑了笑:“不好意思,凡事都有先来后到,这枚平安符,我是一定要拿到的。”
许知清扬了扬下巴,分毫不让:“正巧,我也不会轻易放手,这平安符,我势在必得。”
她转头望向镜观师傅,说道:“大师,佛门不是最讲究诚心了吗,诚心总不能用先来后到来衡量吧?”
镜观师傅看着两人,摇了摇头,手上的念珠慢慢捻过一颗:“既如此,两位施主便随我来吧。”
“这枚平安符归于何处,就让佛祖来决定吧。”
温眠和许知清被带到一处禅房,在蒲团上坐下,眼前摆放着方木檀桌,桌边雕刻着古朴繁复的花纹,或许是经年已久,棱角被磨得有些圆润,不那么锋利。
温眠鼻翼稍稍动了动,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清浅檀香,淡淡的,并不冲人头脑,反而宁心静气,令人心情平和。
这香味也很独特,并不似一般佛堂里面混杂着香火味道的檀香,而是透着一丝菩提香,闻上去很是让人通体舒适。
温眠不由得问了一句:“镜观师傅,这屋子里的香味很是独特,可否告知我是什么香呢?”
镜观师傅微微笑了笑:“其实,并无特别之处,院里有一棵老菩提树,在檀香中加入菩提叶,用冰霜融化而成的雪水浸泡,放在佛堂,经受香火熏陶,三月之余,方可制成。”
“气味虽淡,却有宁心静气,安神助眠的效用。”
温眠笑了笑:“多谢师傅解惑。”
许知清看着温眠和镜观师傅一来一去,聊得投机,便下意识觉得她在和镜观师傅套近乎,想拜托他放个水。
于是,她便清了清嗓子,说道:“镜观师傅,你有什么要求,尽快提出来吧。”
镜观师傅让小沙弥拿来笔墨纸砚,放在两人面前,并从柜中拿出一本佛经,交给两人。
这一本佛经,是撰写难度最大,也最难理解的的一卷。
“请二位施主把这本经文完完整整誊写一遍,我会根据你们所抄经文的规整度,来判定这枚平安符最终的归处。”
许知清看着面前的笔墨纸砚,慢慢皱起了眉。
冰城人大多都是早年华国移民,在语言和文化上也大多沿袭华国,但是对于这些传统的笔墨纸砚,她虽然也有过学习,毕竟不能精通。
许知清问道:“一定要用毛笔吗?”
镜观师傅点头。
许知清慢慢看向温眠。
她看上去年纪也不大的样子,肯定也不怎么会使用毛笔。
这样想着,她稍稍放心了一些,拿起笔,蘸墨描誊。
温眠也慢慢拿起笔。
镜观大师注意到,她执笔的姿势和动作都比许知清要标准一些,一看就是经过长期的训练。
不过这经文确实难以誊写。
它并不是世界上所流传的任何一种字体,行书、楷书、隶书、草书都不像,倒像是几家的杂糅。
像是道家画的符,结合了草书和藏文,极其复杂,每一个转折,每一个笔锋走向都落在出乎意料的地方。
许知清烦躁得不行,本来用毛笔写字就费劲了,这些经文还那么复杂,抄起来就更费劲了,她频频出错,不到五分钟,就换了好几张宣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