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雪趴在地上,缓了好几口气,才能勉强开口:
“是成鑫制药的王总,是他给我用的这个药,让我成了传染源。”
温眠又问:“解药呢?”
晋雪神经质地笑了一下:“没有解药,所谓的解药也只不过是能够暂时缓解疼痛,治不了根,还会让你上瘾,让你越来越离不开它。”
说到这里,晋雪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笑得嘴角都裂开了:“温眠,你总是那么聪明,对什么事情都那么有把握,这次,我真的想知道你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是让白烬无休止地承受这种没有办法缓解的痛苦,还是给他把解药抢过来,让他从此染上瘾,永远为这种痛苦和短暂的救赎沉沦,我真的想看到你会怎么选择。”
我真是迫不及待看到你痛苦绝望的模样。
温眠垂着眸子。
晋雪以为她在痛苦,可温眠却对她说:“别人给的选择题,我不做。”
“我会替他找到解药,如果我不能,那么我就和他一起死,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完这句话,温眠看也不看愣怔的晋雪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晋雪看着温眠一步步走出阴冷的地下室,走向她这辈子再也无法触及到的光明。
而等待她的,将会是永远无法逃脱的折磨。
温眠刚刚离开地下室,容溯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他的语气比以往每一次都要沉重,带来的消息让温眠的心脏都骤停了一瞬:“眠眠,你快回来,白烬病发了。”
温瞒的手猛地握住手机,用力之大,几乎要把整个手机活生生捏碎。
温眠赶到病房的时候,白烬已经完全处于发狂的边缘,如暴风过境一般,摧毁了整个病房。
碎物狼藉堆了满地,他站在风暴中央,整个人像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额头青筋根根暴起,双眸充血到发红,俊美的容颜微微扭曲。
他像是来自地狱的修罗,势必要把这一切都摧毁干净才肯罢休。
白烬这个时候其实已经没什么神智了,痛苦从他的四肢百骸一路蔓延,将心肝脾肺肾全都碾烂,最后摧毁他的理智。
身体上的痛苦还可以忍受,可是真正让他发狂的却是脑海中不断涌现的幻觉。
画面忽明忽暗,每一帧都像是来自地狱的投影,带来阴冷潮湿的绝望气息。
他看到少年的自己站在墓地中央,周围是冷的,是没有一丝声响,死一般的寂静。
他在那里送别了自己的父母,也葬送了自己这辈子所有的光明。
不,他还有一道光。
瘦削的白烬在即将把他吞噬的深渊中抬起头。
他记得的,有一个女孩儿,她会疼他,她说过会爱他。
可他等啊等,从白天等到黑夜,从酷夏等到寒冬,从单薄的少年等到满脸阴郁的成年。
那个女孩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哪怕一次。
白烬更深地陷入了深渊里。
后来,他好不容易等到了她,可是她记忆里根本就没有他的存在,她不认得他,甚至站在一个陌生的男人面前,冲他笑,挽着他的手臂说爱他……
这一切的一切,比世界上任何一种难以忍受的疼痛都更让他痛苦,让他发狂。
身体疼,心脏更疼,暴虐和嗜血的欲望在体内横冲直撞,白烬终于忍不住,发出痛苦的低吼声。
温眠眼泪落了满脸,压抑着哽咽的声音喊他:“白烬!”
刚刚还暴虐的男人僵硬地顿了一下。
温眠毫不犹豫地朝他走过去。
容溯拉住她,面容严肃:“白烬现在没有理智了,他认不认得你都说不定,你不要过去,交给哥哥们去处理好吗?”
容淮也劝到:“没错,你现在不能过去,让我去,就算被他打死,我也会拦住他,不让他伤害自己,行吗?”
赶过来的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