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楚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温眠落到现在这个境地，其中少不了他的手笔。
他昨天在酒吧里，被醉意和怒意冲昏了头脑，有些话没有经过思考就堂而皇之说了出来，还被人拍了视频放到网上，成为了后续一切事件的导火索。
他没法辩解，因为那些话是他憋了很久的心里话，他也确实想过让温眠自食恶果，谁让她一次一次让他失望，一次一次自轻自贱让他觉得自己萌动的真心像一个愚蠢的笑话。
他是怨恨温眠的，可他同样也没法骗自己，温眠落到如今的地步，他并没有感到解气和轻松。
他很不开心。
他甚至突然很想给温眠打个电话。
虽然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打电话要说什么。
是扬眉吐气落井下石一番？还是雪中送炭安慰一通？
两条路都走不通。
所以，他什么都不能做。
楚息沉沉地呼出了一口气，微微有些痛苦地拧紧了眉。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温婉的电话。
楚息现在根本不想听到任何人的声音，可对面的人却不肯罢休，手机震动的声音听得楚息一阵阵烦躁。
他还是接了电话，声音沙哑：“有事吗？”
温婉的语气仍然柔和，却多了几分虚弱，带着几分恳求的意味对楚息说：“我在医院，你能来看看我吗？”
楚息沉默，最终还是回答：“病房号发给我。”
医院，301号病房。
楚息拎着一份临时买的果篮，推开门走进去。
温婉坐在病床上，脸色有些苍白，正对面坐着一个挂着记者证的男人。
见他进来，温婉对男记者笑了笑：“温眠的事情我不太清楚，你可以问问她之前的搭档楚息。”
楚息脸上表情淡了下来，压抑着不耐：“你叫记者来干什么？”
温婉表情无辜：“这位大哥特地买了东西来看我，想采访我一些关于温眠的事情，我觉得大家工作都不容易，要是直接拒绝，他也没法交差。”
男记者也赶忙说：“是这样的，我就问几个问题，问完就走。”
楚息脸色很冷：“你问温婉吧，我不接受采访。”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温婉见状咬了咬唇，朝男记者使了个眼色，男记者会意，说了声“抱歉”就退了出去。
温婉诚恳地道歉：“对不起，是我自作主张了。”
她穿着过分宽大的病号服，衬得身子更加孱弱，楚息有不满也不能朝着病人发，只能说了句：“没事。”
坐下之后，楚息犹豫着问道：“你的伤……真的是温眠打的？”
温婉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他还会质疑这个，唇角的笑意显得苦涩：“你不问问我的伤怎么样，反倒是第一时间怀疑这个？”
楚息声音干涩：“我……”
我什么呢？
楚息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
明明已经铁证如山，明明自己也清楚温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是脑海中总是不合时宜地浮现出温眠的一颦一笑，让他在这种情况下，还对她抱有可笑的信任和期待，甚至根本没有一丝空隙留给病床上的温婉。
楚息拳头紧了紧：“我只是想知道她为什么打你。”
温婉也露出苦恼的表情：“我也不清楚，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她想欺负我，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
楚息不说话了。
温婉惋惜般说着，就像一个无限宽容的好姐姐：“网上的事情我了解了一些，温眠这次的确很难洗白了，只希望她能长长教训，不要再做坏事。”
楚息还是没说话，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郁气。
他突兀地问道：“温婉，当初我遇险，参加救援队救我的人是你没错吧？”
温婉呼吸一滞，手不自觉地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