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江在山峦环抱之中匆匆奔腾,在和龙游江汇合的地方留下了一个江汊。在这里江面变得平稳、开阔,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大渔场。这会,江汊子里有几只渔船,乘着桃花汛在撒网捕鱼,金鳞银翅在阳光下乱闪。一江渔歌撒在春风里,在桃花汛期的江面上飘荡着:
三月春水桃花汛哟,
我驾轻舟赶鱼群哟;
阿妹织得千眼网哟,
阿哥捞得满舱银哟……
毕三的乌篷船鼓足了风帆,犁开了波光潋滟的江面,顺流而下,很快就穿过了渔场。舱内,几个押船的人仍在打牌,吵闹个不停……
毕三看着远去的渔场,心事重重:要说起来毕三大大小小也经历了不少战斗,算是从枪口里爬出来的人,临阵并不怯场。但这次毕竟是一场特殊的战斗啊!这场战斗用什么形式开始,在什么地方开始,都取决于兰云冬他们,船上的人只能配合,没有任何主动。怎样配合从这四个家伙手里夺走武器呢?要干得漂亮一点,让这个特派员看一看,我毕三这个中队长到底怎么样……”
亚南摇着橹心里也在想着事情,尽管没有参加过战斗可他并不害怕,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因为他还没有见过流血和牺牲,心里或多或少的用村里孩子们打群架的想象去描绘这场战斗,他甚至有点想入非非了。
毕三有意无意地朝船舱里瞟了一眼,瞅见几个人腰间的手枪,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四个家伙可不知道内情,不会白白把枪交出来的。他们腰里都带着家伙,真枪实弹的,毕竟不是烧火棍哪!那子弹可是不长眼睛的,弄得不好,截不走武器事小,咫尺之间对射起来,谁能料定哪个先倒下?得让岸上的人先动手……
突然江面上传来马达声,一艘汽艇迎面开来。一水警站在甲板上大声吆喝:“什么船?靠过来检查!”
毕三大吃一惊,看了看亚南悄声说:“出岔子了,要坏事!”
亚南也有些紧张,悄声问:“怎么办?”
毕三朝舱内走了走嘴:“有老总们呢。”
果然灰礼貌钻出船舱:“老总啊,我们是打鱼的。”
水警:“我看你他妈不像打鱼的!”
灰礼帽:“我们真是渔船。”
水警:“三月三,鱼慌滩。现在是桃花汛,你他妈不在渔场,在这打什么鱼啊?!”
汽艇靠近了乌篷船,水警跳上渔船……
菲菲坐在汽艇里,往乌篷船上看去,灰礼帽一眼认出了菲菲:“小姐,是自己人。”
菲菲惊疑的打量着灰礼帽:“哦?”
灰礼帽脱下头上的藏青色礼帽:“朱参谋长叫我们往家送点东西。”
菲菲认出了灰礼帽:“我见过你,过来说。”
灰礼帽赶忙爬上汽艇,和菲菲耳语。菲菲点点头,招呼水警:“回来吧,放他们走。”
水警应了一声,从乌篷船上回到汽艇。灰礼帽又跳到乌篷船上,向菲菲招手致意。毕三长长的松了口气。
亚南赶忙摇橹,乌篷船又向前驶去。
经过这一折腾四个押船的家伙没有心思打牌了,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水警队来。瓜皮帽奇怪的问灰礼帽:“那个小姐是谁?你怎么认识她?”
灰礼帽得意地:“那小姐是报社的记者,上次参谋长送她走,还是我帮她扛的箱子。”瓜皮帽疑惑的说:“记者?记者能管水警么?”
灰礼帽世故地:“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女人要想管男人的话,一管一个准。”
几个人扯了一阵子闲话,乌篷船终于驶进了望洋滩。在船上远远望去,只见岸边一块巨石,上面刻着“望洋滩”三个大字。毕三抬头看了看天,朝舱内喊道:“老总们,日已过午,该吃饭了,我给你们烧饭了。”还没有等几个人回答,毕三就把一只船锚抛入水中。亚南也放下船篙,系好缆绳,拿起面盆取水淘米。毕三从鱼篓里提出一条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