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府。
当何心隐接到升官的圣旨,那感觉真是秦始皇吃着花椒摸电门——赢麻了!
我何心隐用不了几天就是国丈了!天下文气掌于我手,又手握地方重权。我的身份可谓是两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浙直总督还节制浙直两省全部兵马,有兵权。呵,用不了两年,严嵩算什么,徐阶算什么!
何心隐仿佛左脸写着谁与争锋,右脸写着谁敢惹我,背后还写了个天下无敌!
他踌躇满志,却忽略了一件事,再大的志向,再大的野心也得有命去实现。
他的名字,已经写在了锦衣卫的阎罗簿上,命不久矣。
东宫。
朱载圳对何芳晴说:“你去一趟你父亲府上吧。在他临行前作个别。”
何芳晴问:“我父亲何时离京?”
朱载圳道:“旨意上让他明日离京。”
何芳晴有些不舍:“怎么这么急。礼部已经开始准备禅让大典了。让他参加完禅让大典再离京不迟啊。”
朱载圳道:“海关和浙直事情庞杂。还是让他早些上路的好。”
何芳晴道:“可是今日,母后还要带裁缝来给臣妾做皇后礼服呢。”
朱载圳一愣,心中暗道:母后够缺德的。简直就是诛心啊!
这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十拿九稳能得到的东西,忽然长上翅膀飞走。
朱载圳道:“皇后礼服什么时候都能做。打发黄锦去坤宁宫那边打声招呼,改日就是了。你的父亲只有一个,还是送送吧。”
何芳晴点点头,兴高采烈的离开了东宫。
她走之后,朱载圳叫来了两个人。一个是陆绎,一个是海瑞。
朱载圳吩咐陆绎:“锦衣卫给我严查,知行学院的学子,有哪些是这九个月里给何心隐送银子入得学。查出来,立即报郑王世子开除。
哼,这群人是拿银子进的知行学院。日后毕业为官,他们会把当官看成做生意。这些人留不得!”
朱载圳日理万机,之前忽略了预防招生腐败的事。
朱载圳又对海瑞说:“刚峰,我准备在知行学院设立专门的招生处。由你兼任招生处主事一职。
你要替我,替朝廷把好选才这一关。”
海瑞拱手:“太子放心。臣一定竭尽所能。”
海瑞是铁面无私的人。由他监管知行书院招生处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朱载圳道:“陆绎,你先下去。刚峰你留一下。黄锦,去把张居正、王国光、高拱、杨博叫到这儿来。”
不多时,内阁四位阁员进得东宫。
朱载圳道:“刚峰你在地方上做过县令、知府。你觉得大明税制最大的弊端在何处?”
海瑞思索片刻,随后道:“大明税制最大的弊端在于按丁收税。即所谓的人头税。
老百姓家里地少人多,得多交赋税。
豪强士绅占了那么多的土地,到头来交税却是按照人头,而非田亩。这对普通百姓来说极为不公。”
王国光道:“海都院所言极是!人头税让穷者愈穷,富者愈富。”
张居正更是直言:“人头税其实是在砍穷苦百姓的人头!”
朱载圳道:“我的想法是,施行摊丁入亩。改变大明的税制。
户部制定一个税率。每一亩土地,固定缴纳一定数额的税赋。
摊丁入亩,说白了就是田多的人多交税。田少的人少交税。没田的人不交税。”
朱载圳此言一出。王国光、张居正等人面面相觑。
张居正小心翼翼的说:“太子,是否太操之过急了?这是在根子上动摇了天下士绅豪强的利益啊。”
王国光亦道:“是啊太子。能否像施行一条鞭法那样,先在北直隶试行?”
朱载圳叹了声:“我没有时间了!”
张居正等人个个一头雾水。什么没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