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没有住的地方,想麻烦您照顾一下。”墨夜将茗千雪的行礼交给村长。
村长慷慨接受:“多亏了神医我这耳疾才好转,若是能帮到忙我自然义不容辞。”
他笑:“麻烦您了。”
见他要走,茗千雪连忙跟过去:“师傅!”
墨夜回头,脸上笑意不在。
这世上她唯一怕的人就是师傅,于是妥协:“知道了,我今晚就住这里。”
虽然带着面具,但依然能看见他弯起的唇:“乖。”
那瞬间,又让她觉得像墨夜了。
但是不可能,师傅绝不会是墨夜。
直到深夜,茗千雪仍不能入睡,满脑子都是师傅和墨夜的影子,他们的面孔一会重叠在一起,一会分开。
“尺。”
房里响起奇怪的声音。
她吓得坐了起来,警惕的环顾四周,可是却什么都没看见。
“尺——”
“谁!”她拔下簪子当作武器。
可房内依旧空空荡荡。
这。
该不会是……闹鬼吧?
“卡尺。”墨夜打开门。
天还未亮,太阳的余晖和星光同时照在他身上。
他挑了下眉。
门外的女子顶着一对大.大的黑眼圈,却对他露出弯弯的月牙眼:“早上好啊,师傅。”
墨夜去关门:“起这么早
?”
“陪你去采药。”她抢过他手上的药篓,背在自己身上。
墨夜瞅了她一眼,没拒绝,在前面走:“怎么知道我要去采药?”
“就是知道。”因为上一世,每日的这个时间,师傅定会带她去采药。
两人并肩走在山路上。
茗千雪很认真的诉苦:“师傅,昨天那房间闹鬼,不能住人。”
墨夜却觉得好笑:“小孩,不能说谎。”
“我已经二十三,不是小孩了。”她瞧见了杨寒树,便踮起脚尖去采树上的果实。
但树枝太高,她怎么也采不到,正准备用轻功时,一个宽大的胸腹贴着她的后背,那只手臂越过她的手,轻轻松松摘下了杨树果。
“就这么点高。”墨夜将杨树果放进药篓里,“还说不是小孩?”
茗千雪有点气不过:“那师傅是太高所以看着才显老吗?”
他垂眸看她。
她仰起头,看上去理直气壮,却莫名有点心虚。
“恩。”男人声音慵懒,“还知道攻击年龄了。”
“……”茗千雪底气不足,“那你收我为徒,我不就不敢忤逆你了吗。”
这个时候男人绕到她身边,很自然的拿过她的药篓背在自己身上:“我这是养徒弟吗?”
茗千雪小跑跟在
他身后:“不然呢?”
“是养祖宗。”
茗千雪的脚步停住,怔怔地望着男人的背影。
——“得把你当小祖宗供着了。”
男人很高,背脊也很宽,走路慢悠悠的,说话总是吊儿郎当,虽然看不见上半张脸,但那个浪荡的笑容和轻佻的话语……
“墨夜?”
听到这一声,前头的男人停下脚步,回头:“恩?”
她的手心在冒汗,却故作平静的问:“你是墨夜对不对?”
她站着不动。
男人也没动,站在几步之外看她。
天际泛出朝霞,在他的背后汇聚成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他的嘴角慢慢弯起来,再次吐出那个字:“恩。”
茗千雪的脑袋嗡了一声,而后抿着唇大步走到他面前,抬手,摘掉他那半张面具。
男人并未阻止她。
面具摘下时,那张妖孽的脸彻底出现在面前。
上挑的桃花眼,轻浮的笑。
活了两辈子,经历了两辈子的事,但这一刻却是茗千雪最不可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