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水浇在茗千雪身上,她猛咳几声,思绪也逐渐清晰。
这才发现自己身处地窖中,手脚被捆绑,而面前正站着一群黑衣人和——“柳将军,你这是做什么?”
柳槐注视着她:“千雪啊,原本我也没想过对你赶尽杀绝,但是现下你知道了我的秘密,怕是不除不行啊。”
茗千雪装作听不懂:“小女不知道将军在说什么。”
“卷宗呢?”柳槐的温和淡然无存,“你放哪了?”
“什么卷宗?”她的目光扫过那群杀手,发现他们的掌心上都有倒数后才放下心,继续说,“将军在找东西?我那
里确实有几本卷宗,但都是市井之物,应当入不了将军的眼。”
“本将军没空和你装蠢,最后问你一次,卷宗在哪?”
要是说出来她就是真蠢了。
柳槐怎么可能还会留她性命?“我真的不知道。”
“好啊。”柳槐冷笑,“本将军有的是办法让你知道。”
“当年宁远伏法后,作为证物的卷宗也一并消失,因为宁远已死,此证物也就被遗忘了。”
墨夜说话时,君政已经读完了卷宗,眉头越皱越紧:“此事非同小可,墨夜,你可有十足把握?”
“皇上。”墨夜语气认真,“微臣从
不做没把握的事。”
“况且,微臣还有一位证人。”
听到这君政眯起眼:“何人?”
宁尘逸就是在这个时候被带上来的。
他跪在殿前:“草民宁尘逸叩见皇上。”
君政审视着他:“你是宁远的儿子?”
“是。”宁尘逸抬眸,眸光波动,“当年父亲并非背叛北国,而是身中剧毒遭人胁迫,草民与军医亲眼所见,因此柳槐才会杀害军医,甚至绑走了茗千雪。”
“茗千雪?”君政愣了下,“茗家那个二小姐?为何绑走她?”
“因为柳槐以为卷宗在她手上。”宁尘逸想起少女当时的表
情,她眼神坚定,告诉他。
——“宁尘逸,你放心,我会护你,亦会还你父亲清白。”
他的心骤然一紧:“柳槐若是问心无愧,又怎会绑走茗姑娘?茗姑娘此时就在地窖中,皇上派人去看看便一清二楚。”
君政的指尖一下一下扣着桌子。
哒哒哒。
他看了眼宁尘逸,而后又看向墨夜。
墨夜安静的站在那,宛如一个局外人。
半晌。
君政:“墨夜,你带人去瞧瞧。”
“微臣遵旨。”墨夜面色平静。
等退出御书房后,他的眸子却骤然暗下,脚步也越来越快:“剑楠,让暗影即刻动
手。”
剑楠跟在他身后:“主子,不行啊。”
墨夜朝他看去,一贯的温和消失不见,只剩下骇人的冷寂。
可剑楠还是大着胆子说:“若是在士兵赶到前救下茗千雪,那就前功尽弃了,必须等!”
墨夜的脚步停下。
若大的宫苑里,寒风阵阵。
他就站在风中,眼前好像出现那少女的脸。
她站在他面前,问:“墨夜,你有真心吗?”
他的拳头倏然收紧。
“主子,您等了这么久,不要为了茗千雪毁了一盘棋,大局为重啊。”
是啊,大局为重。
他这一生,除了这个局,还能剩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