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爹弥留之际的病床前，让我好好与他道一次别。”
“好。”楚樱毫不犹豫地答应，这个要求与她设想过的种种可能相比简直太合理了，“但我必须提醒你，仙术只能让人看到过去之事，无法改变过去。”
“没问题。”
楚樱从袖口取出一张黄纸和毛笔，这是她随身携带的驱邪工具，“你将令尊过世时的时间地点写在纸上，我下个月寻个时间催动仙术带你回去。”
对于楚樱的安排凌子崇并不意外，她当然不会现在就再次用那个诡异的能力带他回到凌府，否则他的需求当晚得到满足后，反手就可以把秘密扩散出去。
凌子崇回忆画眉之乱前他收到的最后一封家书，当时代笔写下家书的“三妹”凌紫霖详细与他阐述了父亲过世的细节。
“大人，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
“且慢。”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楚樱轻咬嘴唇，沉吟良久，最终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问道：“为什么你的要求这么简单？你本可以借这个机会要求更多，为什么只是想见令尊一面？”
凌子崇挠了挠头，心想大人是不是刚刚恢复脑子不大好使，这不是她让自己提要求的吗？怎么提完了还嫌这嫌那的？
“大人说的更多，是指世间的荣华富贵吗？嗯……若说不想要那定是骗人的，但比起这些，我还是更想在父亲的跟前同他道一声歉吧。而且若借此机会索取名利，总有要挟之嫌。我答应大人保密并非完全因为大人给我的许诺，其实打心底里，我是愿意相信大人的说法的。”
“这是为何？”楚樱问道。
“在画鬼寺这两年，我也见过许多邪术，驱使死者、炼制器官、美酒化毒……无一不是给人们带来痛苦的邪祟之法，但大人的法术却让我看见过世已久的亲人，我想这应当是给人带来幸福的。既然是幸福的，那确实能被称作‘仙术’。”
想到父亲的脸重新在脑海中鲜活起来，想到他的身子其实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重病之人那样枯瘦，凌子崇不自觉地笑了，一个由衷的、烂漫的笑容，像夜色下的紫荆花，在他的脸上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