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皇后帐中,婆媳两人相对而坐,颜皇后的眉眼满是疲色,一夜之间竟仿佛老了许多。
“母后,天色不早了,儿臣扶您去休息吧。”太子妃颜青青劝解道。
颜皇后揉了揉额角:“太子那里也不知道如何了,本宫怎么睡得着呢?安嬷嬷,快让人去打听打听。”
“是,奴婢这就去。”安嬷嬷疾步走出营帐。
颜青青宽慰道:“母后,太子殿下他福泽深厚,一定能逢凶化吉的。”嘴上虽如此说,眼泪却止不住落下。
“孩子,苦了你了,”颜皇后拍拍她的手:“最近身体调理得如何?”
颜青青娇躯一颤,随即面露娇羞:“回母后,已经调理得差不多了。”
“好,等太子养好身体,你们便尽快要个孩子。”颜皇后一锤定音。今日之事提醒了她,宫中危机四伏,她必须要早做准备。皇上正值盛年,会有更多的子嗣,她只有太子一个,若是太子有个万一,她和颜国公府就会彻底没落。
“儿臣明白,只是太子殿下……”颜青青欲言又止。
颜皇后握着她的手:“姑母明白,你与太子新婚三月,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不想这么快生个孩子出来,影响夫妻感情,但是姑母想告诉你,咱们女人这一生,能够依靠的除了家族便只有孩子。”
“母后何出此言?”颜青青不解,她犹记得,出嫁时母亲教导她要与夫君同心,事事以夫君的意愿为先。
颜皇后轻叹一声,说起陈年旧事:“你虽年纪小,但该知道当年姑母和叶贵妃都只是皇上的侧妃吧。”
颜青青见她神色有异,不敢多言,只静静聆听。
当年颜皇后和叶贵妃一同入门,颜皇后背后的颜国公府,和叶贵妃背后的兵部尚书府旗鼓相当,都是皇上的左膀右臂,于是他许下承诺,两人
谁先生下长子便册封为正妃。
可没曾想,先皇驾崩时发生变故,皇长子锦王谋朝篡位,元德帝遭到追杀被迫逃离京城,在山间遇到了苏国公府流落在外的嫡长女素素。
也因为素素,苏国公府临阵倒戈,与安平王里应外合,一举击溃锦王的大军,并联合朝中勋贵扶元德帝登上大宝。
元德帝登基,苏国公府居功至伟,恢复贵女身份的素素名正言顺地被册封为皇后,入位中宫。
这件事是颜皇后心中永远的痛,虽然现在她如愿成了皇后,却并非皇上的原配,永远都要在素素面前低一头,连死后也没有与皇上同穴的资格。
“若非姑母当年先一步生下皇子,现在皇后的位置可就是别人的了。”颜皇后语重心长地道。
她隐去素素那一段,着重提到了皇上的承诺,颜青青听完若有所思。
“太子是储君,更是将来的皇上,他会有许多女人,今日你也看到了,要想在宫中保住地位,唯一的方法就是孩子,无论如何你都要为太子生下嫡长子,这样即便太子将来有个万一,咱们颜国公府还有希望。”颜皇后悲从中来,忍不住哽咽几声。
“母后,”颜青青羽睫轻颤:“儿臣明白了,母后放心,儿臣一定努力。”她面皮薄,话还没说完脸便红透了。
“好,好孩子。”颜皇后十分欣慰,心里却琢磨,毅儿冒着生命危险给温飞絮作证,显然是对她用情已深,不知那丫头此番施以援手,是承了毅儿的情,还是……打着别的主意。
温飞絮收起最后一根银针,长长出了口气,用锦帕擦了擦额头的汗:“好了葛太医,接下来就交给你了。”齐慕毅的脉象平稳,应该是麻沸散还在发挥作用。
“对了,一会儿让人准备好软巾,将殿下的四肢绑住,千
万不能让他乱动。”温飞絮替齐慕毅盖上被子。
葛太医一脸惶恐:“这……微臣不敢。”太子可千金之躯,就是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将太子绑起来啊。
“若想殿下活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