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高子皓便再次出现在了温飞絮的房间,彼时小厮正忙着收拾高子皓留下的残局,见他来了顿时用十分诡异的目光将他打量了一番,高子皓也知道自己此时的形象着实有些狼狈,纳闷地摸了摸鼻子,静等小厮离开。
“什么?我跟世子同室而居,抵足而眠?”听完高子皓的叙述,温飞絮简直哭笑不得,主动澄清道:“同室而居是有的,至于抵足而眠,完全是子虚乌有,不过是我睡在床上,世子睡在屏风后面的软榻上,还是说表哥觉得絮儿是个随便的人?”
“当然不是,”高子皓毫不犹豫地否认,随即压低了声音嘀咕道:“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可谁又能保证世子不是。”经此一事他算是看出来了,上回在山洞中挑明后,齐慕枫不仅从未对絮儿死心,而且还愈挫愈勇,更让他在意的是,絮儿对齐慕枫的态度似乎已不如当初般坚决,反而有些软化。
温飞絮伸手拿起茶壶,给高子皓和自己分别倒了杯茶:“佛曰:‘随缘不是得过且过,因循苟且,而是尽人事听天命’,有些事总要试一试才会知道结果如何,即便结果不尽如人意,但既已经努力过,便不会再有遗憾。”
“可你们的身份……”身份的差距是横亘在两人间巨大的鸿沟,若絮儿如今还住在温国公府中,即便是庶出子孙至少能称得上是国公府千金,可现在絮儿不过是个商户小姐,依皇上对世子的重视,怎会允许他娶一个商户家的小姐做世子妃,这些都是高子皓心中所想,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温飞絮端起茶盏,茶水还很烫,氤氲的雾气让她的表情看起来格外不真切:“不如将一切交给时间。”时间到了很多东西
便都有了答案。
“无论如何,表哥都尊重你的决定,”高子皓端起茶盏:“以茶代酒,表哥敬你一杯。”或许自己该对齐慕枫有信心,倘若他对絮儿出自真心,自然不会让她失望,可若他是一时兴起,那自己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但证明一个人的真心却是足够。高子皓一边喝茶一边想,要不这五年他就不走了,留在京城帮絮儿好好看着世子,免得他在外头到处拈花惹草,欠下流债。
“对了絮儿,行止家中有事急需回京一趟,你今晚就收拾好行李,咱们明日一早便出发赶往江南道。”高子皓本打算在庄子上多留一天,现在却觉得还是早点去的好,有些事他得跟世子好好强调一下。
“孟公子家中有事?”温飞絮疑惑道,因为孟秋雪的关系,她对孟家也颇为关注,算算日子,就快到雪姐姐爹娘的百日祭了,不知这些日子她过得可好。
高子皓点了点头:“确实与这件事有关,前些日子孟老侯爷上书将爵位传给孟世子,顺便提了要将孟秋雪过继给孟世子一事,皇后娘娘得知此事便凑个热闹,亲自为过继之事挑了个良辰吉日,并要在当日册封孟秋雪为雪郡主。”
“听起来倒是双喜临门的好事,行止兄莫非是回府道贺?”江南道洪灾一事如今正是紧要关头,孟行止是跟随世子前来,若是能在此事上建功立业,定能为宁寿侯府锦上添花,对今后他进入朝堂也是大有裨益,他现在离开实为不智之举。
“行止岂是这样肤浅之人?”见温飞絮有所误解,高子皓忙替孟行止澄清:“此事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咱们这位皇后娘娘这是居心不良。”
温飞絮记得前世宁寿侯府和皇
后原本同气连枝,不过似乎因为什么事而闹翻了,及至后来齐慕枫的真实身份曝光,宁寿侯府毫不犹豫地站到了齐慕枫一边,更让皇后恼恨不已,难道这便是导火索?她灵机一动问道:“莫非是皇后娘娘定的日子有什么不妥?”
“岂止是不妥,那是大大不妥,把良辰吉日定在孟小姐爹娘百日祭的前一天,也不知真是无心之失,还是存心想给人添堵。”高子皓面露讥诮,显然是看不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