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浔阳坐在天台上,手里拿着一瓶啤酒,感受着风的吹拂,抬头看着天空中云的淡雅,好似只有这一刻的他才是真正的平静、幸福、无忧无虑。
闪烁的霓虹灯融进了云彩,五光十色,煞是好看。
“呀~”一声刺耳的尖叫打破黑夜中的宁静,不到几分钟,不远的医院便有一辆救护车全力赶来,但当医生们看到如一滩烂泥似的躯体时,也只能深叹一口气,摇摇头,把“烂泥”带回医院。
“死者的家属找到了吗?”张超看着眼前的小李问道。
“队长,他的面目已经摔的血肉模糊,皮肤和骨头已经黏在了一起,但我们后期进行了DNA对比查找,发现他的一个直系亲属在附近生活,我们原本想把她请回来认领,只是…哎”小李无奈的捂着脸摇了摇头“只是她说,孩子已经被判给他父亲了,出了事情让她父亲去解决,孩子没了也让他父亲去领。”
“你们没把浔阳去世的消息告诉她吗?”张超立直身子对着小李吼道。
“张队,我们都说了,也提到了浔阳去之前留下的呢封信,但是人家就是不信啊!一直觉得我们是他父亲派去讹她的,您看我手上还有她留下的牙印呢!”说罢,小李把袖子向上抿了抿,一口血红的牙印清晰可见,好似再用力一点,肉都要掉下来一样。
张超起身,用舌头抿了抿发干的嘴唇,点燃一支香烟走到窗边,阳光洒在脸上却无比刺眼,看着远处那棵枯死的杨树,深吸一口,又缓慢吐出。
“备车,去他父亲家”。
警车缓缓开过田间小路,两边的麦子早已成熟,风一吹,形成了金色的海洋。
“浔毅,浔毅在吗?我们是警察局的,请开一下门,我们给您说一点事情。”
“来了来了,这就来这就来,一等哈。”不一会,门口出现了一个五大三粗的糙汉子,从门缝往外探头,当看到一群人穿着警服站在门口时,脑袋霎时间往回一缩,打了个激灵,连忙把门打开,手比作服务员招待的姿势,把警察一个一个的请进家门。
“您抽烟?”浔毅来到张超面前,为他递上一支烟。张超摆了摆手说:“不抽不抽”。
“我们这次来是想告诉您一件事,您儿子浔阳去世了,他在远方大楼的天台上跳了下去,医院那边也进行了抢救,但最终还是不幸离世,请您节哀顺变吧…哎。”张超一脸愁容的说道。
“什么,我儿子,怎么会,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怎么会。”浔毅踉踉跄跄的坐在地上,满脸悲痛,泪涕泗流。
就在这时,一个小女孩跑到浔毅旁边,对着他拿起水枪滋了一脸,“羞羞羞,多大年纪了,还大花脸,略略略”小女孩摆了个鬼脸,又蹦蹦跳跳的跑开了。
浔毅抬头看着小女孩离去,随后从地上站起,抹了抹脸上混着水的泪珠,说到“我儿子的手续如何办理”。
张超坐在办公室,看着手中的信,这封信最终还是没有送出去,不是因为没有跟浔毅说,只是对方表明,他要活着当下,以后一定会照顾好他的妹妹,就跟小时候照顾他一样。辗转反侧,启信阅读。
亲爱的陌生人您好:
当您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了,风儿带走了我的灵魂,把我带去一个更好的地方。
我记得我还是小的时候,妈妈经常给我唱歌谣,爸爸会在旁边哼曲伴唱,从清晨到夜晚,从山间到田园,每时每刻无不伴随着我们一家的欢声笑语。
我一直以为这样的快乐生活会永远永远,但直到有一天,他们开始了无休止的争辩。每天都在吵,每天都在骂,而这一骂就是两年,再后来他们开始动起手来,电视机砸烂、电脑砸烂、什么都是破破烂烂的。
我曾不止一次的对着他们大喊“爸爸妈妈别吵了,爸爸妈妈别打了,我求你们和好吧。”
但,情况就是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