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则又不言,乃复御前入奏,觇伺上意...务为两图,奸诈莫测...”
“其二,枉顾国法,开济与刑部侍郎王希哲、刑部主事王叔徽沆瀣一气,收受狱中死囚贿银万两,而后以另一死囚替之...”
“其三,渎乱人伦,开济役其外甥女闫氏为婢,后又赶走胞妹婆家夺其家财...”
等陶垕仲说完,开济浑身没有一丝力气似的瘫在地上。
他胸膛剧烈的起伏,像是拉风箱一样呼呼的喘着粗气,脸色煞白,有些恐惧的看了眼朱标。
他知道了,是朱标想要他的命,陶垕仲乌拉乌拉说了那么多,最关键的也只有那一句‘欲启皇太子,至则又不言,乃复御前入奏,觇伺上意...’
能做官的都是聪明人,能做尚书的更是聪明人,所以知道是朱标想弄死他后,他也不想挣扎了。
“机关算尽太聪明啊...本官要是能笨一些就好了...”
直到被侍卫们拉下去的时候,开济还在这么想着。
......
开济下了牢狱,朱标却显得不是那么高兴,等下了朝,他慢慢走到文华殿的书房,从一个小抽屉里头拿出了一副画像。
画像上的女子二十五六岁上下,靛蓝色的粗布衣裳,手里拿着一根白蜡杆,吐着舌头,一副古灵精怪的模样。
这是朱标亲自画的,是朱雄英亲娘、已故太子妃常氏的画像。
“唉…”手里拿着画像看了良久,朱标才叹了一口气,默默自语道:
“孤今日让人弹劾了开济...这个人你知道的,就是你之前说假道学真小人的那个老王八”
“这个王八…额,这厮对孤不太尊重,所以孤要弄死他…”
“唉…这厮和胡惟庸非常要好,前几年胡逆案,把这个老家伙吓得辞官回家教书去了…”
“前几年诏他进京,也不知道他是忘了之前的事了还是忘了是谁给他的恩典…他竟然敢对孤阳奉阴违,看人下菜碟,混账!简直是在找死”
“让孤想一想,要是你…你会怎么说…对了,你一定会劝孤赏他一副棺材…对,孤要赏他一副棺材!”
“赏个什么棺材呢…柳木棺材吗?唉…赏个松柏的棺材吧…柳树不结籽,会断子绝孙的,这不好…”
朱标像是魔怔了一般,怅然若失的对着一副画像说了好久的话,隐隐还能看到眼角的泪痕。
最后又是一叹气:
“唉…孤好累啊,你要是还活着该有多好…”
……
“父亲在里边吗?”
听见朱雄英的声音,朱标赶忙把画像又塞到那个小抽屉里,又用袖口抹了抹眼泪,才扭头看向门外:
“是雄英吗?何事?”
“父亲…”朱雄英推门走进来,看到朱标正在门口站着,这让他有些诧异:
“耶?父亲这是在迎接儿子?嗨!咱爷俩谁跟谁,生份了不是?”
朱标沉着一张脸,过了良久才说道:
“你要是想挨揍,吱一声就成,用不着这么撩拨你爹…”
“有事说事,没事就滚,看见你孤浑身就难受”
“我爹的衙门,没事还不能来喽?咋?后爹呀?”朱雄英摊了摊手,理直气壮的说着。
这句话刚顺嘴秃噜出来,看着朱标猛个劲鼓着腮帮子,一副气急败坏、强自忍着怒气的模样,朱雄英又有些后悔了,赶忙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
“那啥,不是,是那个三姑,对,三姑找父亲有事…她说过年了嘛,想着给诏狱里头的牛城送件厚衣裳…”
“依儿子看,啥厚衣裳不厚衣裳的,三姑就是觉得父亲厚道,想让父亲出面把那个牛城捞出来…”
“不过儿子也能理解,父亲宅心仁厚嘛,大明谁不知道?”
“你…”看着又是敬茶又是给自己捶腿,还一边说着便宜话的朱雄英,朱标抽了抽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