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近,朱元璋与朱标格外的忙,几乎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政事,有时候甚至连用膳都是朱雄英给送到了奉天殿。
朱标拿起一个奏疏看了半晌,又皱着眉头掰起手指算了算,才缓缓的走到朱元璋身边儿说道:
“父皇,根据这几日的奏疏来看,琉球、高丽、真腊、安南等国朝贡的使团俱已进入大明境内”
“其中,琉球国使臣二十人在福州登陆,高丽使臣三十五人在山东登州靠岸”
“安南和真腊走的是陆路,安南使臣二十二人,是自广西的镇海关入境,而真腊使臣十五人...沐英前些时候给儿臣写信,说是他们从云南入境...”
“根据他们的路程来算,儿臣粗粗估略...琉球国当是最快的,大约能在腊月二十日至二十二日到京”
“而后高丽次之,当在二十五日进京,最后是安南与真腊,走水路的话, 儿臣估摸着也得二十八九日才能到京...”
“用何种礼节安排,请父皇示下...”
朱元璋低着头,批奏疏的笔都没停:
“着各地布政使司好生照看,衣食物料不可怠慢,到京之后着礼部、鸿胪寺接待...”
“是...儿臣遵旨”朱标拱拱手,有些欲言又止:
“儿臣看是不是酌情降低接待规格,毕竟...”
“哈”朱元璋抬头,脸上啼笑皆非:
“标儿,你这心眼儿咋跟针鼻儿一边儿大,不就是没来给咱过寿嘛,至于这么紧抓不放的?”
朱标有些急了,满是不情愿的说道:
“这,父皇,我天朝上国自有气度雅量,可雷霆雨露,俱是天恩,这如不稍加...”
“好好好...”朱元璋摆摆手:
“你看着办吧,咱没闲功夫听你扯淡”
“快点儿批,批完了出宫一趟...”
说着手上的笔一顿,脸上有些啼笑皆非:
“咱听说,最近几天那些个混账闹得实在不像话了...咱得去看看!”
“娘的,真是不安生,施个粥都能施出乱子...”
朱元璋骂骂咧咧,前几日听说几个侯爵在应天府南城施粥,他还琢磨着这些杀才终于算是干些人事儿了,可后来却办的越来越腌臜...
想到这,朱元璋看了看也没有什么要紧的大事儿,直接把手里的笔一甩,扭头吩咐朱标:
“等晌午回来再批,去,叫上咱大孙,咱一块儿出宫瞅瞅去”
“是,儿臣遵旨”
等朱元璋一行人换上便服走在南城的街道上,路边儿不停有些人来往匆匆,嘴里还嘟囔些什么。
“二哥,千万甭走桂花街,那儿可有几个侯爵在那摆摊儿施粥呐”
“是啊是啊,听说那些侯府的家人膀大腰圆,不讲道理,要是不喝他们的粥就得挨揍呐...”
“我还听说过一条街就得喝四五碗粥,这谁能喝的了?”
听着百姓的谈论,朱雄英有些纳闷:
这是施粥,救济孤寡的善事儿,又不是劫道的强人,怎么施粥还能施出来祸害了?
朱雄英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扭头看着老爷子和朱标也是一脸费解的样子,他也只能按下心中的疑惑继续往前走。
桂花街在应天府北城,是离着皇宫最近的一条街道。
所以朱雄英走了没几步,就听见桂花街里头鞭炮齐鸣、锣鼓喧天的闹腾,甚至还有唢呐的声音。
朱雄英有些麻了,扭头看着朱元璋问道:
“爷爷,怎么这么热闹,这是施粥还是娶媳妇呐?”
朱元璋脸色铁青,嘴唇翕动半晌,愣是没说出一句话,只是脚底下的步伐迈的更快了。
“呵!”等走到桂花街的街头,朱雄英满脸的震惊,从街头到街尾,一字儿排开了各个候府施粥的摊子。
大灶上烧着的大锅里头汩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