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朱雄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坤宁宫的,一路上浑浑噩噩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父亲真的可怕呀,一个人的心思怎么可以缜密到这种地步,难怪二叔三叔四叔他们对父亲不敢有丝毫的僭越!朱雄英甚至已经怀疑二叔三叔在藩地胡闹是在刻意的自污了,毕竟二叔只比父亲小一岁呀。
“可照这样看,二叔、三叔、四叔、五叔绑一块在父亲面前也不是个儿!
想起朱标方才略带教导的话,朱雄英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雄英你记好了,对于咱们这样的人,感情是一种奢侈的欲望,而最该做的事情,就是控制这种不该有的欲望!”
“有些时候杀人,不是出于礼法,而是需要!”
“不然你以为古往今来那么多兔死狗烹的人!
难道他们都不懂得功高震主、功成身退的道理?难道那些功名利禄能比命都重要?难道他们就真的都该死?”
“非也!历朝历代,能在史书中留下名字的,他们都是顶尖的那一小撮最聪明的人!”
“大势所趋之下,有些事情非是他们不愿,而是实不能尔!”
“孤不喜杀人,但孤要有手段!”
朱雄英这是头一次感觉自己朝夕相处的父亲那么陌生。
......
“大孙!”
听到马皇后的呼唤,朱雄英才略微的回了回神儿。
“咋了这是?今儿个阅操累着了?”
“走!”马皇后牵着朱雄英的小手,扭头问道:
“饿不?祖母给你留了菜盒子,香着哩!”
“皇祖母....”
拉着马皇后干瘦的手,感受到手心儿丝丝的温暖,这一刻竟然如此安心。
......
饭桌上,朱雄英断断续续的把刚才朱标的话说给了马皇后。
扭头就把亲爹卖了个干净。
马皇后倒是一脸的平静,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她吃惊,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是眼神依旧温柔的看着朱雄英吃东西。
看朱雄英吃的差不多了,倒了一杯水推给朱雄英:
“看来你爹要立威了!俺还琢磨着得再等几年呢!”
桌子上蜡烛燃烧的火苗被风吹得东倒西歪,映照在马皇后的脸上莫名显得有些唏嘘。
朱雄英十分诧异:“难道皇祖母不意外吗?父亲...”
“唉”马皇后轻轻叹了口气:
“俺不知道你爹干啥要跟你说这个,可能是他觉得到时候了,他是你爹,不用害怕他!”
马皇后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朱雄英,伸出手捏捏朱雄英粉不嘟噜的小脸,有些高兴又有些惆怅:
俺大孙是长大啦,再过几年就得说媳妇喽!那俺老婆子也多句嘴!”
马皇后沉吟了一下:
“你皇爷爷和你爹这样的人,立威、立德缺一不可!”
“要说立德,你爹当了三年半的吴王世子,又做了十五年大明的太子”
“你皇爷爷杀性太重,脾气起来搂不住,因此在朝和地方上的的文武大员,受你爹恩惠的不在少数”
“可立威嘛!你爹就少的多!前几年的胡惟庸案虽然死的人多,但这种大案是你皇爷爷办的,不会算到你爹的头上,也不能算到你爹头上”
“太子这个位置不好拿捏,罚得重显得薄情,罚得轻又显不出你爹的手段,所以这次李存义算是栽到你爹手上了!”
朱雄英非常虚心,他再也不敢小瞧宫里的人了,不说朱标和老爷子,连后宫里整日乐呵的像个弥勒佛一样的老太太也精明的可怕呀:
“那李善长知道不?”
马皇后倒是知无不言:
“这种事旁人不会知道,可一定瞒不过善长这样的人精,不过他不敢说罢了”
“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