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朱标喝了口鱼汤,舒服的靠在椅背上,伸展了下手臂,接着又说道“雄英自小就是个顽劣的性子,后宫除了听母后的话,有时就连孤的吩咐都阳奉阴违,你有信心管的住他?”
吕氏是个识趣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是傻子,知道再说下去只怕适得其反,空白引了厌恶反而不美。
不动声色的叉开话头,嗔道”还不都是你们惯的,不过也不能显我这个母妃太过小气,今儿个煲的鱼还剩下不少,一会儿妾给雄英送去尝尝鲜儿”
朱标看了眼旁边的漏壶:“这会儿坤宁宫多半用过膳了”接着不以为意的说道:“嗯!是个心意吧”
“那殿下”先摆上台面的,自然不是最终目的,先漫天要价的目标就是完成接下来的企图,吕氏深谙此道:
“您什么时候跟皇上提一声儿,让允炆也上文华殿读书,有雄英照应着,总不至于让谁欺负了去!”
“孤的儿子,谁敢欺负”老爷子不在的时候,朱标也是满脸的桀骜。
紧接着,又有些迟疑:允炆刚过五岁吧,现在是不是太早了点儿!”
小孩子太小,心性不定,很难坐的住,并且从科学的角度来看,孩子小脑认知发育不完善,客观条件不成熟。
注意力不集中,学业跟不上,很容易造成先生说城门楼子,学生记成胯骨轴子,所以老爷子规定,皇子年满六岁才开始安排读书。
不过朱允炆不在此类,吕氏是书香门第,家学渊博,深知道读书的重要性,所以朱允炆过了三岁生辰之后,吕氏就亲自教导他识字读书。
虽说朱雄英大朱允炆三岁,可读的书,真不一定比朱允炆多。
“跟着玩儿呗,允炆一个孩子在春和宫也怪孤单的,再者说了,允炆自小识字,又是个听话的性子,断不会惹得先生不快,丢太子的人”
“你呀”朱标瞥了一眼吕氏,说不上是喜是怒:“好好的孩子,正是玩儿的年纪,疯着玩儿就是了,非要强加管教,连一丝鲜活气儿都没!”
晌午吃撑了,一打嗝就不住地往嗓子眼儿翻腾,没办法,朱雄英就绕着内花园消食儿,挺着肚子在凉荫里散步。一边像个鸭子似的溜达,嘴里还不住的嘟囔着:
“都怪皇祖母,说什么多吃多拿长大个儿,搞得现在想睡个午觉都睡不好...”
正嘀咕着,远远的看见吕氏带着一大帮子人往坤宁宫走来。
从形态上看,吕氏恐怕是经过专门的训练,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淡黄色的袍服连褶儿都充满了美感。
真的有大家气质。
双手叠于腹前,步伐不紧不慢,有种皇族特有的优越感。轻灵和沉稳竟能如此矛盾的体现在一个人的身上。
“还是父亲会活着呀”朱雄英正感慨着,吕氏已经轻飘的走到了的面前。
“课业沉重,雄英怎么不趁空睡会儿呀?”弯腰轻轻捏了捏朱雄英的小脸,吕氏的眼睛已经弯成了一个月牙。
“见过母妃”朱雄英退后两步。双手拱于胸前,弯下腰施礼道。
“哎呀呀,再这样母妃可生气啦!”伸手扶起朱雄英,吕氏佯怒道。
吕氏身上有种特殊的亲和力:
“一家子见得什么礼,你是母妃看着长大的,虽说你不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可在母妃眼里,你跟允炆都是母妃的亲儿子”
紧接着,也不给朱雄英说话的机会,伸手摆了下,一个提着食盒的太监就走到了身后。
鱼汤最怕冷,不管多么好吃的鱼,凉了就十分的腥,所以这个食盒也是特制的,上下分为三层,最下面是一个小型的火炉,炉子上烧的是炭,上边两层被一个铁网隔开,下层是清水,最上面一层是奶白的鱼汤。另外出于防火的思虑,盒子上不但开了气孔,内衬还抹了特殊的涂料。
一个小小的食盒,便凝结了数种技巧,充分的体现了中华手工匠人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