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在做一场很长的梦。
梦里是一片洁白无瑕的冰雪世界,脚下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路。
她还穿着来时的那条浅紫色长裙,身上也没有伤痕和血迹。
在她迷茫之际,身后传来了轰隆隆的声响,回头一看,才发现身后的路在不断地崩裂,她被迫向前奔跑,才不至于被大地吞噬。
她一手提着裙摆,脚下生风,跑得飞快。
一步一步,她的脚尖落地处生出鲜花来,那些零落的花,宛如点在水中的墨,一朵绽放后,便会衍生出无数的花,蔓延开来。
身后大地的塌陷还在继续,那些才将将盛开的花,下一秒就被吞没摧毁。
残花纷飞,像是一场大雨,催促她再快一点。
苏木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她不敢停下,嗓子干涩得近乎失声,还伴随着火辣辣的刺痛,她感觉自己的肺都要炸开了。
可即使她跑得再快,还是快不过地陷。
她被吞没入无边的黑暗中,与那纯白世界遥遥相望,漫天的飞花,是她的陪葬。
她听到有人在痴笑,一边笑,一边说着什么。
只是,还在无限下坠的苏木,什么都听不清。
“醒醒。”
忽然,她听到了一道富有磁性的嗓音,心间缓缓流淌过温暖的泉水,滋润着她那干涸而脆弱的躯体,像是一瓶珍藏多年的低醇美酒,让她醉心于此。
在意识和感官交融的那一刻,苏木深深憋了一口气,又猛然吐出,她感觉自己变得十分轻盈。
恢复视线后,入目的就是那张眉目深邃,轮廓硬朗的脸。
“沈……鹤?”
又是那令人怀念又熟悉的小肥啾机械音。
听到这一声,沈鹤和苏木二人均是松了口气。
沈鹤的眉头舒展开来,小肥啾被他放置在桌前的软垫上,他正在用手轻柔地帮小肥啾梳理绒毛。
苏木看着眼前又变得胡子拉碴的男人,又转动着脑袋观察四周。
他们在一家医院的高级病房内,她能闻到淡淡的消毒水味儿,这一项认知,让她有些慌乱。
“小铃音他们怎么了!”
沈鹤安抚道:“他们都没事,只是有失血过多和惊吓过度的状况,但都没有生命危险。”
“那……我也能看病住院?”她没头没脑来了一句。
沈鹤失笑:“这是小铃音的病房,她还在打葡萄糖,她第二天就醒过来了,见你还不醒,担心你,所以要求把你留下来,等你醒了,她才能安心。”
听到沈鹤这么说,苏木鼻尖一酸,两只小豆豆眼也泪汪汪地看着沈鹤。
倒是让沈鹤有些蒙了,怎么又要哭了?
“你别担心,警方已经将朝比奈绘梨控制起来了,你录下的视频也帮了他们大忙……”
还不等沈鹤说完,苏木“哇”的一声闯进沈鹤的脑海里,小肥啾也抱住他的手指,哭得昏天黑地。
“呜呜呜,我还以为我要把大家害死了!”
“呜呜呜,沈鹤你都不知道这些天我有多煎熬!”
“我知道是谁凶手,可我又不能拿她怎么办,只有小铃音相信我,愿意陪我一起冒险,可是害得她遭受那些,我真的很后悔!”
她竹筒倒豆子似的一顿哭诉,把这几天的纠结、为难、担忧和愤怒全哭了出来,说的话是前言不搭后语,逻辑混乱成一团,很难相信一步步布局,将朝比奈引出水面的那个人就是眼前这只小肥啾。
沈鹤无奈地顺着她绒毛,等她哭够了,她才又想起要问朝比奈的事。
“你刚才还没说完呢,我提供的证据不够坐实她的犯罪吗?”
沈鹤见她前一秒还在嚎啕大哭,这一秒居然又冷静下来找回话题,不由在心里感叹,女孩子还真是奇妙的生物呢。
他说:“还需要司法审判,你的视频只能用作佐证,并不能作为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