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甜甜的无忧的生活只持续了几年,在她庶妹的姨娘死后,娘亲将庶妹接到了和她一起住,然后小沉珠就不再是明珠了,她被庶妹比成了尘埃……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永远比不上庶妹……
她行礼没有庶妹标准,她说话没有庶妹动听,她习字不如庶妹快,她通理不如庶妹通透……家中无论是爹娘还是兄长,甚至是后来的弟弟,他们都只喜爱庶妹。
而她,就成了家中最多余的那个人。
那个时候她就在想啊,她是不是一个没人爱的孩子?
然后……有人来爱她了,是她的师父,师父将她从快要窒息的家中带了出去,叫她读书识字明理,教她学医看病救人,她逐渐找到了自己人生的意义。
她想啊,她这一辈子若能做个和师父一样的大夫,随心所欲,自由自在,那该多好?痕
但是她不能,她还有父母和兄弟,她必须回到那个家里。
但她在家中感到窒息,不,应该说,她在整个上京城都感到窒息……
原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成了欺负庶妹的坏人,人人都讨厌她,唾弃她,厌恶她……她害怕好慌,不知所措……就连她小时候的青梅竹马,救过的江湖朋友以及那所谓的未婚夫,都看不起她,厌恶她……
终于,在她十六岁的那年,突然收到了长公主踏青宴的邀约,她不知道这里面有许多阴谋诡计等着她,她去了,然后遇到了一个满脸都是疤痕的男子……他们两人发生了关系……”
柳予安心中一紧,慌乱想要解释什么,却被陆沉珠轻轻摇头制止。
她继续叙述,语气十分平缓温和。
“第二日,她被所有人抓奸在床,说她勾引了未婚夫,不知廉耻,众目睽睽之下,她仿佛浑身赤裸般接受审判,她无助又茫然……一遍遍说着自己没有,但她身边连一个信任她的人都没有,她孤零零的,孤零零的……一直一直……都孤零零……”
柳予安怔了怔,他记得在长公主的别庄,她明明放了一把火,将所有的局势都改写了。
这……
难道他的记忆出现了问题?
不,不可能!
除非……
柳予安的心突然紧缩,过去有的种种疑惑在这一刻疯狂膨胀,但他只是轻声问:“那个男人呢……”
陆沉珠抬起长长羽睫,静静看着他,低语道:“小沉珠没见过他,但小沉珠猜测,他毒发身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