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珠怒斩幽云城百官的“壮举”很快就传回了上京城,庆武帝听罢的第一瞬间是不信。
如果说斩杀百官的是柳予安,他信。
毕竟那些官员也的确该杀。
那些祸国的硕鼠,他不仅想杀,还要灭他们满门。
但说是下令之人是陆沉珠?
开什么玩笑!
陆沉珠就算再有胆量,有能力,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介女流罢了,怎么会有这种气魄和杀伐果断之心?
等庆武帝确认真有此事之后,愣是半晌没说出话来。
是日早朝。
御使大夫王鑫率先发难。
他双膝一跪,高捧起文册,大声道:“臣有本奏,逍遥门陆野,既得陛下赏识为国尽忠诚,便应感恩戴德,涕零不已。
不料他竟以山村野夫之身份,越俎代庖,斩杀幽云城上上下下大大小小官吏百余人!此人此举乃动摇我大盛根基、包藏祸心!还请皇上立刻派人捉拿陆野!以儆效尤!”
王鑫的嗓音铿锵有力,直直传遍整个大殿。
庆武帝高坐龙椅之上,神情喜怒莫测,半晌又听到他说:“诸位爱卿以为,王大人所言如何?”
有人出列。
“臣附议,陆野仗着柳予安撑腰,竟然铸成如此大错,于情于理,都不能姑息。”
“臣附议,柳予安身为朝廷锦衣卫督公,也作为此次钦差,竟然纵容陆沉珠作恶,罪加一等。”
这官员说这番话时内心是有些忐忑的,世人皆知柳予安乃庆武帝的“心头宝”,连贵妃都在他手里吃瘪,可若错过这个机会,还想找柳予安的麻烦就难了。
庆武帝依旧面无表情,淡淡道:“还有呢?”
还有?
还不够吗?
难道皇上也看柳予安不顺眼,要找个机会将他打压下去?
如此想着,百官对柳予安“群起而攻之”,仿佛他是那罄竹难书的罪人。
整整半个时辰,百官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热火朝天,就在此时,一道冷凝的声音传来。
“臣不认同。”
众人回眸,发现说话的人竟然是丞相陆学屹。
最近陆府风波不断,因为某些让人不耻的原因,庆武帝和陆学屹的君臣关系也变得十分紧张。
果不其然,陆学屹一说话,庆武帝的眼底便泛出了冷意,怒火暗藏。
御史大夫冷笑道:“陆丞相当然不同意,因为那陆野是你家嫡女的师兄,有这等裙带关系在,陆丞相应该避嫌此时。”
陆学屹抬眸回以一个更凛冽的嗤笑。
“王大人,你怕是不知道陆野为何怒斩百官吧?”
“哪有什么为什么,当然是恣意妄为!”
“呵呵。”
“丞相笑什么?”
“笑你王鑫愧为右都御史大夫!”陆学屹从怀中抽出一本折子双手奉上,“此乃幽云城守备军的都指挥使周轶八百里加急的折子,附带证据,周轶说王珂为了保护自己的官位,不仅任由幽云城疫情扩散,知情不报,还伙同幽云城百官作假证,事迹暴露后,又当街刺杀陆野,差点要了陆野的性命!这一宗宗才是罄竹难书!还请皇上明察!”
庆武帝沉迷半晌,道:“呈上来。”
庆武帝看折子的神情毫无波澜,似乎早已对此等情况了然于胸。
百官后知后觉闭上了嘴,将脑袋耷拉得很低很低,令人窒息的气息悄然扩散。
显然,庆武帝是准备借由此事处理一些人,一些事。
庆武帝慢慢阖上折子,竟然又问了一遍:“诸位爱卿以为,方才王大人所言如何?”
百官噤若寒蝉,而王鑫更是整个人都开始颤抖。
“说啊,”庆武帝怒极而笑,甚至抄起面前的奏折砸了下去,“怎么不说了?你们不是很能吗?王珂作恶隐瞒时疫时,你们屁都不放一个,柳予安和陆野孤身前往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