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了。
他行医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这么不配合治疗的病人。
一个星期前,才出重症监护室。
昨天晚上才苏醒,结果今天竟然擅自偷跑出医院。
简直不把自己的命当命!
而现在还威胁他,不让他把实情告诉家属,陆沉很想撂挑子不干,但这位病人是他学长的朋友,他还不能说撂就撂。
陆沉将笔往白大褂的前兜里一插,什么都不想说,黑着脸往外走,
病人不惜命,他说什么也白搭。
左脚刚跨过门槛,陆沉的身形明显顿了下,但顾川澜正被后背的疼痛折磨着,没注意到。
江糯靠在门边的墙壁上,举起手指朝医生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陆沉立马心领神会,走出病房后,还反手将门带上了。
“本来病人的病历,医生是不能随便给别人看的。但我觉得你是家属,有知情权。”
办公室里,陆沉将顾川澜的病历本递给江糯。
上面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写明了顾川澜车祸后,在医院治疗的全过程。
江糯醒来的那天,顾川澜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躺了十个小时。
江糯出院那日,顾川澜躺在重症监护室里,浑身插满管子与死神做斗争。
江糯躺在学校的宿舍里,难过顾川澜为什么不要自己了的时候,顾川澜正躺在医院的病房上昏迷不醒。
一页一页仔仔细细地翻看着,江糯捏着病历本的手指缓缓收紧,又慢慢松开。
她严肃地小脸儿上,表情格外凝重。
陆医生看着,本想说些安慰的话。
还没来得及说,江糯脸上的表情又突然恢复了正常。
她平静地合上病历本,弯了弯唇,像是在笑。
无论过往发生过什么,一切都不重要了。
顾川澜还活着,就是上天对她最大的恩赐。
“谢谢医生。”江糯看完,捧着病历本递过去。
陆沉被她脸上的笑容晃了眼,心里五味杂陈,好一会儿才从嘴巴里挤出几个字,“你是我见过性格最开朗的家属。"
陈陆医生怀疑刚才在她脸上看到的难过和凝重,都是自己的错觉。
"他还活着,我为什么要难过呢。”江糯笑容比刚才又灿烂了几分。
陆沉怔住。
从未料想,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竟然比他这个见惯了生死的医生,还要活的通透。
陆沉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江糯没在医生办公室停留多久就提溜着那袋葡萄离开了。
她返回病房里。
顾川澜吃了两颗葡萄,就说不想吃了。
江糯开心地把剩下的葡萄塞进了自己肚子里。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