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穗愣住,不明所以。
对面的盼儿却擦了擦眼泪已经起身,对着柳穗端端正正的行了一礼,才捧着方子去开药了,完全没有解释她那句话的意思。
但是柳穗却记在了心里头。
等医馆里空闲了,她忍不住问身边的钱老:“钱老,你知道刚刚那个女子……是住在何处吗?”
她总觉得刚刚的盼儿又哭又笑的样子十分碍眼,一直刻在她脑海里,不做点什么心里头堵得慌。
钱老听到她提起盼儿,顿时惊了,着急道:“三娘,你打听她做什么?该不是要去找她吧?你可不要犯傻!那种女人不干净,你与她来往会被说闲话的!”
柳穗皱了皱眉,轻声道:“我只是随口一问。”
钱老这才松了口气,但是仍旧反复叮嘱柳穗不要做傻事。
既然不能从钱老这边问出什么,柳穗就将主意打到了林仲怀跟前。
林仲怀天天待在医馆里,没道理钱老知道的东西他不知道。
林仲怀正在后头照顾赵老爷子,对方麻药过了,正疼的龇牙咧嘴的。
柳穗借口也去看看赵老爷子,找到了林仲怀。
“林大夫!”
林仲怀回过身,看到了柳穗,顿时笑问:“三娘,前头没病人了吗?”
柳穗点点头:“都是几个老患者,钱老他们盯着呢!”
“你以后也会有老患者的。”林仲怀以为柳穗是看到别人有患者自己没有,安慰道。
柳穗笑起来:“我倒是不在意这个。”
她状似无意问道:“我刚刚接到一个病人,叫盼儿,听钱老说,她之前也来过咱们这里?”
林仲怀皱着眉头想了一会,神色古怪起来。
他低声道:“这女子也是个苦命人。”
柳穗挑眉:“你说说看。”
林仲怀奇怪的看向她:“你怎么对她感兴趣。”
"我看她有些可怜。"柳穗决定实话实说。
林仲怀叹息:“的确是个可怜人。”
“她爹娘都死了,是被兄嫂逼着做那种……皮肉生意的,刚开始的不答应,被打的身上没有一块好肉,也就是那时候,她几乎天天都来医馆,拿最便宜的药,后来慢慢的,大约是习惯了,经常来买避子汤,再后来,就是治花柳病的药。”
林仲怀的语气没有什么波动。
开医馆的,见惯生死,也见多了这些可怜的人。
柳穗却能够从他这短短几句话里头感受到那女子的绝望和痛楚。
身为女子,理当帮助女子。
她咬咬牙,抬头看向林仲怀:“你知道她住在哪里吗?能否带我去找她?”
林仲怀一愣,不赞同的皱眉:“你要去找她?不行!如果被人知道你和她来往,你的名声……”
“名声哪里有人命重要?”柳穗毫不在意的摇头,今天盼儿的神态和语气给她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如果不去看看她实在事难以放心。
况且,她柳三娘的名声如果因为一个盼儿就毁了,那她这段时间为大家做的事情可就真的是白做了。
林仲怀见柳穗坚持,只能咬牙答应下来。
不过这事情毕竟不好听,所以两个人换了身衣服,从医馆的后院出去。
柳穗被迫穿上了林仲怀的衣服,若是有不熟的人,倒是真难以想到她是柳三娘。
“从现在开始,你不要说话,我喊你柳三郎!明白吗?”林仲怀边走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边叮嘱柳穗。
盼儿住在医馆不远的一条巷子里。
这整条巷子里都是盼儿一样的女子,她们不是花楼里的姑娘,有很多还是良家女子,是被丈夫卖来的,这里的女子都是迫于生计,被家里人,或者别的什么人丢在此处的,她们价格便宜,来者不拒,所以大多数都染了花柳病。
所以这条巷子,又被叫做花柳巷。
柳穗和林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