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大患柳穗从县衙出来就直接上了牛车。
程四架着王廉紧随其后。
柳穗撩开车帘,与还跟在后头的百姓们打招呼,劝他们回去。
牛车吱吱呀呀的动起来。
程四等她放下帘子,才开口:“刚刚我以为,你要彻底和县令撕破脸,自己来当这县令呢。”
他虽然是开玩笑的语气,但是眼睛里却一点笑意都没有。
柳穗一介女子在县衙对上县令都能够全身而退,并且大获全胜,百姓们看到的是柳穗不畏强权,气度惊人。
但是从他的角度来看,柳穗不敬的不仅是不作为的县令,还有当今。
柳穗抬眸看向他。
她的脸一般在阴影里,看上去颇有几分神秘。
“我一介女子,当什么县令。”
程四道:“你虽是女子,但是却比男子更加能干,有争权之心也正常。”
柳穗轻笑:“我要权做什么?”
程四拧眉:“你为何不要权?若是有权,今日之事,断不可发生。”
他目光紧紧盯着柳穗,想要从她脸上看出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柳穗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仔细盯着程四看了一会,两个人的目光相撞,互不退让。
良久,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王廉咳嗽一声,可怜巴巴道:“
到我家了,我能下去吗?”
柳穗:“……去吧。”
程四也自然的移开了目光。
王老爷已经被接回了府,站在门口左顾右盼,看到儿子下来,顿时老泪纵横,不顾虚弱的身体冲过去抱着王廉。
王廉也红了眼睛,但是到底是顾着面子,没哭出声。
柳穗从车上下来,与王老爷见礼:“您身体现在如何?”
王廉这才注意到老爹脸色苍白,一副虚弱的样子。
王老爷摆摆手,满脸感激的看着柳穗:“三娘,当真是谢谢你对我们家的帮助了!我真是……无以为报!”
他拽着王廉要给柳穗磕头,柳穗赶紧拦住:“快别这样客气,王廉是我朋友,我这是应该的。”
王老爷听到这话顿时更加感动了。
他嫡亲的侄子都能够为了利益给他下毒,设计陷害他儿子,倒是柳穗这个刚认识没多久的朋友就能够为了他儿子两肋插刀,东奔西走!
想起王廉曾经说过的要跟在柳穗身后做事,顿时心中有了主意,对柳穗恭敬道:“三娘,虚的我也不多说,日后若是有用得着我王家的地方,但凭吩咐!”
柳穗挑了挑眉,目光看向王廉,笑道:“用得着的地方那可就多了,毕竟我柳家暂时可离
不开王廉呢。”
王廉顿时笑起来:“等过几日,我安顿好家里头就回去。”
柳穗摇摇头:“不着急,你先好好陪陪你父亲!”
又叮嘱了王老爷要养好身体,这才提出告辞。
王家父子两个一直目送着牛车走远,才互相搀扶着往府里头走。
看到往日里院子被糟蹋的残破不堪,王廉眼中闪过一抹恨意:“这件事虽然主犯在王智,但是县令同样是从犯,等我找到机会,绝对不会放过那个老东西!”
王老爷看了他一眼,低声道:“来日方长,你现在需要做的,是好好听三娘的话。那县令此次吃了大亏,日后迟早还要和咱们再对上,到时候,希望咱们家不会像这次这样惨败。”
王廉抿了抿唇,低头应是。
王老爷又笑起来:“没必要这般丧气,这柳三娘是个心中有数的,而且我看她非池中之物,你跟着她,日后好日子多得是,何必在意眼前这些苦处。”
提起柳穗,王廉眼中就露出笑意:“没错,柳三娘的确是非池中之物!”
“阿嚏!”
牛车里,柳穗拢了拢披风,打了个喷嚏。
程四抬眼看向她:“又发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