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明虽然有所好转,但身子依旧不济。
尤其昨晚被赵莲娣协同三个孩子逼迫,今日只是勉强撑着一口气。
坐在昔日所在的高堂,看着眼熟又满是希望的百姓,心中感慨良多,心酸至极。
百姓还在议论着:“今日这事,还真是为难林县丞了。”
“是啊,一边是爱女,一边是大义,唉。”
“可怜县丞大人,一直在为咱们谋划操劳,并未管好家中事宜。”
“好了,都少说几句吧,免得惹大人不高兴。”
“唉……”
“……”
那些话落在耳中,如一个个巴掌扇在脸上,林沛明缓缓闭上眼。
他接下来的事情,实在愧对这些百姓的信任!
以权谋私,是他仕途生涯中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但不这么做,家中无法交代,林昭那个逆子,当真敢去杀镇北王,事情闹得更大!
林沛明调整好心态,睁开眼拿起惊堂木,狠狠一拍。
两旁的侍卫立刻齐声叫着威武。
议论的百姓纷纷停下,也是这时候,他们才意识到今日的林县丞,和往日的完全不同。
眼神都没了从前的仁慈。
待众人安静,林沛明一拍惊堂木:“来人,带上来!”
冯卫在几个侍卫的押解下,被掼在地上。
另一边,林明珠好生打扮,由侍女搀扶着进门。
“爹。”林明珠看到冯卫就生气,捂着口鼻,不耐道:“为何还要我亲自前来……”
“大堂之上,叫本官大人!”林沛明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厉声呵斥道。
林明珠委委屈屈,低声道:“是,大人。”
百姓看到这一幕,面面相觑,谁都觉得林县丞的态度不对劲。
可,林县丞往日的公正公允历历在目,他们也都不敢相信,林县丞会徇私枉法!
林沛明自动隔绝所有探究的眼神,沉声道:“冯卫,你口口声声说林家三小姐林明珠,放火烧屋。”
“还烧死你的娘和姐姐,有何证据?”
冯卫挨过拳脚,倒在地上好一会没起来,嗫嚅着道:“草民所言句句属实。”
“当初林三小姐看中家姐的簪子,非要夺取,奈何簪子是亡父留下来的唯一遗物。”
“家姐不愿便回绝了,林三小姐觉得在众人面前,被小小民女反驳很没面子。”
“所以带着人跟踪到家中茅屋,并派人放火,草民因上山采药躲过一劫。”
“草民赶下山后,只见到家姐最后一面,事情也是从家姐口中得知。”
林沛明早就听过这番话。
他垂下眼眸,冷声道:“证据何在,你也说,你见到家姐最后一面,那时候她烧的奄奄一息。”
“众人都知,人死前思绪凌乱,脑子糊涂,说出来不一定为真。”
冯卫瞪大眼睛,直直看向林沛明,凄声问道:“林县丞,世人都赞你是清官,公正断案。”
“如此这般,是要冤了这桩惨案吗?”
“大胆!”林沛明别开眼,拍着惊堂木,道:“本官问的,都是本案之疑点。”
“来人,传召大夫!”
早就准备好的大夫上前。
林沛明的视线,落在大夫身上:“大夫,你仔细朝大家说说,本官方才所言可是真?”
不仅是林沛明,所有守在门口的百姓,也都盯着大夫。
大夫冷汗都要出来了,拱手道:“回大人,的确如此,将死之人弥留一口气,脑中心间全然糊涂。”
“况且,这位公子的姐姐乃是烧伤而死,浑身疼痛难耐,不可能记得清楚。”
此话一出,百姓倒抽一口冷气。
“林大人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改口供吗?
”
“哎呀,那个冯家是真的惨啊,本就是住的茅屋,容易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