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常景棣开口,云晚意又问向掌柜:“发生什么了,一五一十说来听听。”
向掌柜不敢胡说,眼睛畏畏缩缩,看向一旁的常景棣。
常景棣哪里敢在有端倪后,还瞒着云晚意?
他只能点头。
向掌柜得了常景棣的首肯,点头道:“夫人,是这么回事,咱们先前从隔壁镇子进了一批货。”
“隔壁的桑田镇以养桑蚕出名,其中更是以金蚕丝最为贵重,东家早早就命人定了那批金蚕丝。”
“本来按照约定好的,马上就要交货,咱们定金和银子皆给了一半了,铁板钉钉之事。”
“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咱们白云镇上的桑榆楼,乃是布庄之首,他们截胡了那批金蚕丝。”
“这还不算,咱给出去的定金也好,银子也罢,全没要回来!”
云晚意实在觉得荒唐:“金蚕丝被截胡,那隔壁镇的卖家需返还所有银子,定金更需三倍。”
“怎么能无端昧下我们的银子,总不能货没看到,银子也没看到吧?!
”
“谁说不是呢?”向掌柜急的跺脚:“咱们的人去交涉几回,一直没有结果,直到前几日,那边是给答复了。”
“可愿意给咱们的货不过是银蚕丝,金蚕丝自带金色光泽,尤其是在阳光下,闪着五彩斑斓的色儿呢。”
“银蚕丝虽好,比起金蚕丝来,失色不止一星半点,价格更是差了一半。”
云晚意听到这,已经觉得很匪夷所思了!
“商人不诚,还如何做生意?”云晚意沉声道:“老爷,从前你在上城,可容不下这等人!”
“那是从前。”常景棣轻握着她的手,道:“都是小事,那些银子他们吃不下,迟早要吐出来,你别着急。”
“我不为那些银子着急,是咽不下这口气。”云晚意沉着脸,道:“我们初来,一旦撕开这道口子,人人皆以为我们好欺负。”
“往后采购药材布匹之类,岂不是都能如此拿捏我们,以次充好,昧下银子,我们生意还做不做了?”
她说的道理常景棣都明白。
初来此地的商人,本就会被本地的商人排斥,多的是落井下石的货。
不叫对方伤筋动骨,对方怎么会长记性?
常景棣不急不缓,是想等事情发酵。
但眼下,他要哄着娘子:“夫人说得是,是我考虑太少了。”
“我这就带人去隔壁镇子,亲自要银子!”
“今日就算了吧。”云晚意看了眼外边的天色:“已经晚了,赶路也来不及。”
“明日我陪你一起去,我也好放心些。”
同时,她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
常景棣从前养尊处优,什么事情都有下人去做,从未和这些人打过交道。
让他独自去,她的确不放心。
越是往下,人性格越是不同,形形色色。
其中不乏无赖流盲,常景棣和这些人打交道,总不能用在战场上的那一套。
“都听你的安排。”常景棣笑道:“放心了,我们先回去吧?”
“好。”云晚意按了按心口。
不知道为何,今日心跳的有些厉害。
估计是因为向掌柜说的事情,太叫人生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