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酒。
大家都是夜猫子,但区别是够不够仗义,愿不愿意大年初一陪兄弟。
也就王识光单纯,大晚上开车说来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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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的这几天是真的冷,家里烧的火炉,奶奶那屋是炕,还算暖和,但外头水管冻了,敲一下咚咚响,热水也弄不开。
仅有的一壶水浪费光了,姜观南没法子,只能拎着桶去隔壁。
靳盛家只有两个人,她知道点内幕。
据说靳叔酗酒,一喝醉就爱打人,混不吝一个,还老爱偷靳姨的钱买烟酒,后来两人就离婚了。更多的姜观南不清楚,也不好奇。
靳盛给她把桶拎回了家,又拿了他烧开水,帮姜观南冲开了水管。
“热水得往这里浇,一般情况下头这儿容易冻住。”
“哦。”
靳盛看了她一瞬,道,“这几天好好休息,过完十五我们就回北京。”
姜观南眨眨眼,“有工作吗?”
“嗯,我安排好了,行程挺满。”
“行。”
见她一脸严肃,靳盛嘿嘿大笑,“怎么样,我是不是很靠谱?瞅瞅你多好的运气,遇上我这么个福星,偷着乐吧姜观南!”
“……”
回到家,靳盛脸上的笑消失,安静的靠着门发呆。
靳母叫了他好几声都没反应,走过来瞧见她儿子一脸失落的模样。
即便是以前他爸在的时候,父子俩天天打架也没见靳盛这样。
二十三,是该找对象的年纪,在村里也该结婚了。
她是不是得找个机会跟姜奶奶说说,让俩孩子接触处处对象先?但看儿子这样,靳母知道十有八九是确定没戏了。
“儿子,想啥呢?”
靳盛啊了一声,回神道,“没啥啊,饺子熟了?我去放炮。”
劈里啪啦的声音响起,靳母叹了口气,只能在饭桌上旁敲侧击,操心她儿子的婚姻大事。
“喜欢南南就去追,你不说她怎么知道?话说我家儿子这么耿直的性子是怎么藏住心事儿的?之前害羞得不敢见人都,乡里乡亲谁都看得出来。”
靳母了解他,也知道姜观南心细如发,他儿子的心思瞒不了,但不说总有层布,对方更不会给你回应,极大可能会假装不知道。
靳盛一口一个饺子,埋头吃饭。
许久,少年含糊道,“说啥啊,说了以后还能一起工作吗?已经知道人家看不上咱了,没说的必要,只会尴尬。”
他其实,也是成年后才意识到的,他喜欢姜观南,十五年了。
后来一直想着赚钱,让她在法国能好好学习,过得轻松些,没想其他。
可现在,喜欢的姑娘是别人的了,自己还日日看着她,把握分寸注意距离,还挺不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