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饱,饱到她脑子迷迷糊糊的,根本想不起来其他事情,只顾着看席格斯里,听他幽默风趣的开解。
“想知道我和INes的故事吗?”
“嗯,想!”
席格斯里倒了两杯清水,思索该从何说起。
“其实INes是我母亲心中未成形的品牌,她是个调香师,也是个浪漫爱美的女人,但我的父亲并不认可她的才华和价值,所以一开始的INes只是一个想法。我二十岁时,4月22日,我母亲生日那天注册了如今的INes,距今已经四年。”
“为了它我创造了一款香,也是耗时最久、最用心的一款香水,取名因斯拂晓。年轻时我是个自负的男人,自认学识过人,天赋不会输给任何人,然后就被现实狠狠教训了一顿。它告诉我,席格斯里,你应该睁开眼睛,看青山也看死海。”
姜观南认真听着,嗓音不知为何有些发哑,“然后呢?”
抿了口水,席格斯里继续道,“我希望才华得到纯粹的认可,结果就是,引以为傲的因斯拂晓销量为零。”
他没有让任何人知晓那是他的作品,在知名的香水展上展出,很多平台进行售卖,无一例外,没有人喜欢它的味道。
“说来好笑,骄傲如当时的我,第一次鼓起勇气想询问别人发自内心的看法,却又怯懦的不愿意亲耳听到回答。”
他将因斯拂晓赠与了咖啡店一位年轻漂亮的姑娘,留了张便条。
姜观南垂下眼,不让席格斯里注意到自己眼里的泪花。
曾经以为是随手馈赠,对方出于善意帮助一位穷苦学生,没想到后面还有这样的故事,原来席格先生也在挣扎痛苦。
她闷声问道,“那位服务生……很特别吗?”
席格斯里嗯了一声,“很特别,如果换了别人,我不会轻易赠出因斯拂晓,它见证了席格斯里的低谷期,我甚至一度怀疑自己在调香上是不是真的有天赋。”
姜观南问,“然后呢?”
席格斯里轻笑,语气出乎意料的冷,“这个问题我并不想探究,因斯拂晓输了,INes还会有千千万万款香,不管有没有天赋,这条路都得继续,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对手太多,怎么能被自己击垮?”
对手太多,怎么能被自己击垮?
姜观南心里默念这句话,眼中涌出无法抑制的泪意。
三年,她自我折磨了三年,无数次质疑自己,却只能拼命走下去,压抑感得不到排解。
因为她不能垮,没有人会给她打伞,她还要成为奶奶的依靠和骄傲。
现在,席格先生告诉她,他也是这样过来的,并且成功了。
尽管姜观南知道自己不能和他相提并论,但不妨碍她以席格斯里为目标,拥有想要超越他的决心和欲望。
席格先生说得对,她姜观南也从小骄傲,样样不愿落后于人,天赋又算什么,总归舍弃不了,只能继续走下去,跟自己和解。
深吸一口气,姜观南朝他露出一个笑容,“席格先生,谢谢您。”
谢谢他的善良和修养,愿意对不相熟的邻居说这样珍贵的话。
青年收下她的谢意,望了眼墙上的表,起身告辞,“姜小姐若是有什么困惑可以随时发消息给我,对于朋友,我很乐意倾听她的诉求,也很愿意分享。”
姜观南受宠若惊,急忙点头答应,送他回隔壁。
进家门前,席格斯里回头,补充道,“今天谢谢二位款待,有机会我会回请,还请不要拒绝。”
姜观南摇摇头,“不会,我还要谢谢您。”
她要继续投简历试镜,即便没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