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后的阳光总是温柔地刺眼,夏浅一左一右拉开窗帘,光线马上弥漫在整个干净又空荡的房间里。
窗户前,精致的五官,一张水润、白里透红的脸,像刚绽放的花朵般沐浴着阳光。
她推上腿边的行李箱走出了房间。
提前一年修完了大学的所有课程,只是迟迟没回去,现在要回寰城了。
飞机上,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想起三年前的那次回国,那时她十九岁。
三年前的晚上,夏浅和家人一起等在手术室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手术室外的指示灯从红色变为绿色。
一位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摘下口罩说了一句话,击碎了他们心中所有的希望。
夏浅瘫软地跪坐在冰凉的地面上,悲痛至极,尤其是一想到自己再也感受不到外婆的温度,哭的更是撕心裂肺,嗓子也被喊得嘶哑,泣不成声。
一整夜过去,他们把外婆的身后事都安排妥当了,在余家老宅。
夏浅是外婆一手带大的,自从外公去世后,外婆就被接来夏家住,一晃过去十几年了,现在外婆能见到外公,一定是高兴的吧。
第二日,老宅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外婆还尚在人世的好友也被父亲夏昀接过来安顿好。
可夏浅却不愿见任何人,自老宅来客后,她便一人躲在宅外葡萄园的一个小木屋里。
外婆她喜欢吃葡萄,外公就为她种了一园的葡萄,还特地在这里搭了个小屋,便夏日乘凉。
现在靠近小屋,细细听,还是能听到里面她的抽泣声。
直到天黑,估摸着人应该也都走了,再不回去家里人该担心了,平复好心情后,夏浅离开小屋,低头看着月光下的影子一步步走回老宅。
本来光线还挺暗,突然两束强光照向她这边,干涩的眼睛甚至有些刺痛,等到渐渐适应这个亮度之后,在不远处看见老宅门口停了一辆车,闪着灯,车头正对着自己。
走近一点,再顺着光望过去,映入眼帘的人好像更加刺痛双眼,不自觉地,眼睛又湿润了起来。
前面站着的那个熟悉的身影是秦慕泽,他打开车门,发现车头前面出现的人影,有一瞬间的错愕,打开车门的手一顿去。
夏浅也瞧见他望向自己,许久没见了,她心里难受,好想去冲上去抱抱他,可现在她好像不能这么做了。
她离他还有一点距离,秦慕泽关上车门,朝她这边走过来,白衬衫黑西装,利落的短发,挺拔的身姿,她有一米六四,可在一米八六的他面前还是显得矮小了些。
秦慕泽停下的第一句话本想说:“这么晚了,快回去。”
可是,真的看见她时,却不知如何开口了,他借着灯光清楚地看见她的眼里闪着泪花。
秦慕泽:“……”
夏浅看着他深邃漆黑的眼睛,面部鲜明的轮廓,明明站的离他那么近,可是却感觉她好像要离他越来越远了。
她看看车身,先打破沉默。
“要回去了?爷爷奶奶呢?”
余夏两家与秦家素来交好,秦慕泽的爷爷奶奶也是把夏浅当做亲孙女一样疼爱。
秦慕泽看着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留着只到耳垂下面的短发,听到她一个小姑娘的声音嘶哑的厉害,吐字也断断续续,眉头微蹙。
“嗯,他们还在里面。”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的语气比平时要柔软许多。
看着眼前伤心脆弱的女孩,秦慕泽还是像以往一样,温柔地伸手去抚摸她的头,开口安慰道:“外婆只是去了另一个地方陪着你,看着你。”
听见他的话,夏浅的眼眶更湿了,但又真的感觉外婆似乎离她没有那么遥远了。
外婆依然在陪着她。
……
飞机降落滑行了一段距离,夏浅从出口出来,推着行李箱,从来往的人中,一眼就看到夏霖正打着电话,他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