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这位朋友身上的伤只是看起来骇人,本来安排的四个男人最后也只有一个碰了她,已经算是很给你面子了,也不怕吓着你,这地儿地下二层直通火葬场,人间蒸发这四个字,不是白被创造出来的。”
何文淑哭声小了些,却根本不是被安慰到,是被完完全全的唬住了,她从前对于这些折磨的手段全然没概念。
亲眼见到颜黎的惨状之后,全部都具体起来,她想夺门而出的冲动败给软掉的双腿,垂着头又开始低声呜咽。
程莹用手指点了点玻璃,问何东,“他,人后是这个样子?”
何东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他拿不准该把话拿捏到什么尺度,也知道糊弄不了程莹,脑汁都快绞尽了,刚憋出来四个字,“因人而异。”
程莹却根本不在乎他回答什么,眼见为实,况且关廷彦私底下的手段她也不算是第一次见识。
两年多前的一个雨夜,程莹弓身躲在驾驶座里亲眼见到的那一幕,让她连做了一个星期的噩梦。
其实也算是她对他的初印象。
男女之间的第一印象其实非常重要,一旦为对方烙上什么标签,可能一辈子都没办法再改观。
那天,闪电划破雨幕的瞬间,程莹见到的就是一张极致英挺的侧脸。
关廷彦个子高大精壮,黑衬衣黑西裤,立在一把巨大的黑伞之下。
车灯从他背后照射出来,为他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迷离的光晕,但他犀利冰冷的视线锁定的地方。
是五只训练有素的捷克狼犬,在疯狂扑咬着两只麻袋里禁锢的两个人。
大滩大滩的血在雨水里蔓延渗透,刺目的鲜红涌出,很快又被冲刷干净,麻袋里两人被命令露出头颅,犬齿在脸颊头皮上不断撕扯。
程莹吓得浑身颤抖,她能听到哀嚎声求饶声,还有狼犬喘着粗气兴奋至极的呼哧声。
唯独听不清他在跟身旁的撑伞的人交流什么。
暴雨太猛烈,撑伞那人恭敬得不敢跟他站在同一柄伞下,被雨雾烘托得相当模糊。
也许是何东,也许是其他什么人。
总之只有关廷彦在那场暴雨是清晰的,五六辆黑车把他和饱受折磨的两人围在中心。
他自己护着火,焚了一颗粗大的雪茄,半张脸藏匿在光影黑暗中。
枉顾人声哀嚎求饶的淡漠神情,狠辣,冰冷,像个狼子野心的大贼头。
程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敢弃车逃走的,总之她那时候在泥地里摔了好几个跟头,回到家里连发两天高烧。
做得噩梦里全是他的脸,自那之后,程莹再在生意场上面对关廷彦,总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