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冷笑着倚在门边。
“帽子都戴上了,本郡主再不松口,那就是本郡主不识好歹了。”
担架上的符太守听到这话,冷汗津津。
不识好歹四个字,从当朝太后口中说出来,往后这许锃然的仕途怕是要断送在这里了。
虽然跟这位世侄并未太多往来,但他和都尉大人却是多年的同僚了,为了防止这后生再犯出什么荒唐的口舌,符太守急忙多嘴道。
“事出从急,这许副手也是为了扬州城的治安着想,还望郡主担待则个。”
他对那许锃然循循善诱。
“锃然啊,本官是看着你长大,深知你的秉性为人,不是那等轻狂孟浪之人,只是再怎么用心办案,也要注意身份,你七品的官职,就算奉了皇命,在当朝郡主面前,也得礼让三分的。”
大安朝有律令,郡主的品阶在从三品到正五品之间,全看这郡主是否得宠。
但就算正五品品阶的郡主,在只有七品的许锃然面前,都算是高等长官了。
不说奴颜悦色卑躬屈膝,但起码的尊敬和礼节,是要做到的,否则,便是藐视官制,藐视皇恩。
符太守是好意。
但许锃然却禁不住冷笑。
“符伯父,京中的消息您确定没收到吗?那明珠郡主分明就是失踪的兰氏二小姐,此人虽……”
许锃然看了兰溪一眼,眼底的惊艳之色一闪而过。
“此女虽容貌殊丽,但很明显,是个假冒的二手货。”
“前些日我都尉府上还收到了兰家的密信,说要协助在扬州寻找明珠郡主,那兰家甚至附了画像一封,和眼前这位二小姐长得毫无半点相似之处。”
“坑蒙拐骗这一套,在小侄这里是行不通的!”
说到这儿,许锃然眸光带利。
“符伯父,若你执迷不悟要为此女做担保,那就别怪小侄将此事禀告义父了。”
“监御史死状离奇,凶手逃窜至琳琅院,您却为琳琅院作保,很难不将您从幕后凶手的位置上择出!”
符太守快被这榆木脑袋气死了。
平日看着那么机灵,怎么事到临头不开窍了呢?话还要他说多明白?
正准备再提点两句,兰溪已从腮雪手中接过面纱,戴上了新的帷帽,将面容遮挡,声音,更是隐带薄怒。
“本郡主只问你一句,若你冤枉了本郡主,该当如何?”
许锃然冷笑,“我岂会冤枉你?”
兰溪抱臂,神态冷漠。
“我问你答,不要扯那么多废话,你若给个预设,给你开门让你检查又如何?”
许锃然皱眉,语气强硬,“第一,本官绝不可能冤枉于你。”
“第二,若真冤枉了你,无论大错小错,本官定负荆请罪公开赔礼道歉还姑娘你的声誉。”
“只是……”
他眼底的光,带着微讽。
“本官虽年纪不大,官职不精,但自小跟着义父办案,数以千起,绝不会误会了你!”
“好。”
兰溪双手微抬,为他鼓掌。
“本郡主生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负荆请罪这一典故跳跃到现实中。这屋子呢,你们随便搜,搜到了本郡主什么都认,搜不到……”
兰溪手指合抱在一起,微微错节后,松开。
“若污蔑本郡主的话,你,包括你的这些麾下们——”
兰溪冷笑,“全都给本郡主背上柴火,在扬州城大街巡游一个半时辰,求本郡主原谅你们。”
如此屈辱的条件,许锃然想了想,最后还是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