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转,将符笙推至人前,笑着道:“此子为本宫山间所救,本想着举手之劳,捎他一程,没料到凑巧了,此子的身份并不简单,竟是你符家的外氏子。”
符笙被推至人前,拱手作礼。
“儿子见过母亲。”
韩氏眼前发黑,头脑发昏,脸色是此生未有之难看。
声音从牙缝中挤出。
“郡主心善,帮这小子寻亲,可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这小子是哪来的野猴,想来攀上符家的亲戚?”
“我们老爷和妾身成婚多年,连个妾室都没有,更别说外室了。”
韩氏死咬着不松口。
兰溪也不和她辩,吩咐符笙道:“把你父亲给你姨娘和你写的信拿出来,让你母亲好好瞧瞧。”
“是。”
符笙仔细将手擦干净,这才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那封保存完好的信件。
这是春姨娘死之前交到他手中的。
姨娘说,这是比她命还重要的东西。
虽然在年幼的符笙看来,这世上万物都没有春姨娘重要。
但既然继承符家,功成名就是姨娘的遗愿,那他就莫论对错是非,不遗余力地去做便罢了。
信纸缓缓摊开,牛毛一般的雨丝洒落在信纸的落款处,“恒丰”二字着的墨色被晕染开,但仍能见落笔之人沉稳有力的笔触。
恒丰,是符太守的字。
只有在面对亲朋友人时,符太守才会用此字作称呼。
作为和符太守同床共枕多年的枕边人,韩氏对符太守的字,比对自己的字还熟悉。
若说看到符笙是惊慌,看到兰溪是满心质疑,但看到这字,韩氏的心里,只余一片悲凉。
她以为,二人是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
她以为,她一辈子得遇良人。
她以为,他和任何男子都不一样,可以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曾经多少洋洋得意,如今脸就有多疼!
可真是能耐啊!
不动声色在京城养了这么一个好大儿,衣食银钱都妥帖地伺候着!忍了十年忍不住了,竟让他的好儿子来扬州认祖归宗了!
韩氏满腔悲愤,可到底顾及着身份,没将那心头的怨气发泄在符笙身上。
作为一个后宅的妇人,若想对付一个十岁的孩子,有的是阴私的法子。
没必要在符氏门前闹开,平白让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外人得了笑话!
而且,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