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极不顺手,但也无可奈何。
徐公公端着那镶着宝石的金盆过来,盆中盛满金水,入目一片明澄的黄芒。
萧长卿的表情愈发牵强。
艰难地净了手,吩咐道:“本王还是惯用木盆。”
徐公公连连点头,“主子放心,木盆明早便做好了,您惯用的东西,内务府都已经在监制了,短则一两日,长则两三日,都能给您替换过来。”
萧长卿又看了一眼门框。
门框上镶嵌的那大块的猫眼碧玉,渗的人心慌。
“这东西奴才也提了!让内务府的过来拆掉!”
周管家一走,摄政王身边又是徐公公一家独大了。
他话也多了些。
“据说是芝兰殿那位亲自交代的。您知道的,内务府主管常得胜是那边的人……”
萧长卿擦手的动作一顿。
雪白的帕子搭在他的指尖,指上有细密丛生的伤口,被水浸泡后,露出粉嫩的血肉。
这伤口,是早上避火时的擦伤。
他眸色动了动,缓缓开口,“罢了,只更换些常用的器物便可,这些东西也别拆了。”
给她省些功夫。
徐公公眼底染上讶异。
但他比周管家清醒的是,他从不自持身份,也不会被摄政王表面的好脾气给冲昏头脑,更不会忘了主仆之分。
听了萧长卿的吩咐,利索的应道:“奴才知道了,奴才会如实汇报给芝兰殿娘娘的。”
萧长卿紧绷的面色,舒缓不少。
“好。”
……
消息是次日传到芝兰殿。
兰溪正指挥着腮雪,将冬日储藏的书册搬出来晾晒。
经过秋冬两季,卷册都有了霉味,春日晒晒书,那些干涩的,抹上一层蜡油,能保存的更久些。
兰父爱书,教了许多保养书册的法子。
可惜她和妹妹,一个痴迷于情爱,一个只喜欢舞刀弄枪,辜负了父亲的惴惴教导。
兰溪叹了一声,想起那个去世许久的人。
父亲收的义子兰义倒是爱书,和父亲同气相投。
可惜,却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好好的兰府公子不做,非要做个人渣,和萧烨搅和在一起。
最后是怎么死的呢?
兰溪长眸眯起,回忆那时的情形。
好像是死在了天牢里,她还没来得及鞭尸,人就没了。
真是可惜呢。
兰溪埋头,和腮雪一起整理着那被压出褶子的书册。
散漫的青丝垂下,半朦胧中,遮挡着那艳绝的侧颜。
内务府主管常得胜进来时,被这一幕艳惊了一瞬。
很快,又意识到,这是他一生一世都不可觊觎的东西。
冷静下来,恭敬地行了礼,将碧落台之事如实告知。
兰溪眸色不变,仍专注在手中的书册上。
“随他吧。”
她换了话题,这回,是问兰家军的统领。
“人找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