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箐抬起眼皮,看着傅君寒,干涸的眼底终于又泛起水汽。
“大嫂还年轻,我会为她物色良人,重组家庭。到那时,我将以长姐的规格送她出嫁。”傅君寒的话是对容家二老说的,目光却看着容箐。
他在鼓励她二嫁。
因为,他实在不忍心看她为傅君霖守寡,一生孤苦。
不值得。
“傅君寒……”
容家二老没料到傅君寒会是这般态度,一时又感动,又心酸。
“大嫂,今天感觉怎么样?”云浅坐到容箐身边,很自然的握住她的手。
容箐动了动唇,哑声说:“
我很好,别担心。”
“嗯。丧礼期间会有很多人来,也有许多事要处理。你要自己保重,有什么事就喊我。”云浅道。
“好。”容箐用力点了点头,手轻轻抚上腹部。
云浅看到她枯槁的眼中,又有了亮光————那是孩子给她的希望!
容父和容母听到女儿这样说,也跟着放心了。
傅家身为容城第一名门,丧葬大事引起极大的关注。
邀请到的,没邀请的商政两界名流都来了。
他们一边安慰着傅航,一边又找傅君寒刷脸——傅君霖已死,整个傅家就是傅君寒一
个人说了算啦!
只有极少数把重心放在葬礼上。
傅家的宗亲们也来了。
这是云浅第一次看到傅家的宗亲,傅航的两个姐姐,一个兄弟,都带着他们的后辈来参加葬礼。
浩浩荡荡几十号人,清一色的黑色孝服,看得云浅眼花缭乱,分不清谁是谁。
好在傅家的人都眼高于顶,没人看得起云浅,只是见面象征性的打个招呼便应付过去。
等到两天后葬礼结束,云浅都没分清谁是谁。
当然,她也没想过要去分——亲情么,她很早就不在乎了。
第三天,宾客散去,
傅家老宅终于安静下来。
云浅准备去找傅航商量搬回溪园住的事,却意外听到傅航房间里的争执声。
“傅航,这就是你的报应!当年你害死大哥,现在报应在你儿子身上!”
云浅皱了皱眉,谁敢这么说傅航啊?
她好好的回忆了下,才辨认出来——这是傅君寒三叔,傅启的声音。
“闭嘴!”傅航吼。
“难道这不是骨匣的诅咒吗?你看看我,我就不为骨匣心动,我的日子过得多安稳?”傅启嘲弄的笑着。
傅航额上青筋暴跳:“你不心动?那是因为轮不到你!”
“是,我是家中最小!所以什么也轮不到我。那你呢?你老婆儿子都死了,值得吗?”傅启落井下石的声音,听得门外的云浅很不爽。
这人真是太过份了!
“傅启你……你想气死我吗?”傅航按着胸口,急促的喘息着。
云浅脸色大变,急忙推门而入:“爸,你怎么了?”
“哟,小媳妇来了?”傅启阴阳怪气的瞅着云浅,一副为所不尊的样子,让人十分反感。
云浅没理她,上前察看傅航的情况。
傅启说:“听说你是神医?那你帮忙看看傅航什么时候死吧!”